沈留香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萧允晏又道:“今日已晚,明日我再遣人让他们帮你找你那位远房表舅。”说着,他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
沈留香惊惧地看着他,不自觉地躲开,“你,你别碰我。”
萧允晏一听她这么说,便一笑站了起来,却拖长声调:“行——本王从来不霸王硬上弓,我可以不碰你,但规矩你总该懂,你若跟了本王,日后只需服侍本王一个人,若不然,你将跟红袖营的姑娘们一样,无论哪个将领看上你你都得去服侍,你自己可要想好了。”萧允晏一边说着话,一边又脱去身上的外袍。
“我虽不是梁人,也不是军中之人,可也知道无论是大梁还是大夏,只有犯了事的罪臣女眷才会充入军中。他们这样强掳良民,还有王法吗?”
“在这里,本王就是王法。”
“你——”沈留香气得无话可说。
见她一副气极的样子,萧允晏又换了个口气:“本王属将救了你,将你安置在军中,又为你谋了个好前程,这还不好啊?”
“好前程?”沈留香冷笑一声,问:“何谓好前程?”
“本王没带侍妾,你留在这里给本王当侍妾,总好过投远亲寄人篱下。”
“我情愿漂泊无依也不会给人做侍妾,恳请殿下放过小女。”
“也不是谁都配给本王当侍妾的。”
“让稀罕的人去,小女万死不从。”
萧允晏的目光一直没办法从她脸上挪开:“本王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于你。”
沈留香定定地看了他很久,才终于开口哀求:“那今夜,请殿下先放过民女。”
“你迟早都会是本王的人,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
沈留香咬着牙,思度良久,终于做了决定,哆嗦着道:“我,我没做好准备,请殿下给小女时间,待来日再......再.......”
萧允晏似乎有些为难,神色间又有些戏谑,“你都已经上了本王的床榻了,还要等来日?本王若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沈留香终于放弃反抗,闭目不再说话。
萧允晏见此,又坐了下来,作势要摸她的脸。沈留香拼命将脸别过去,不让他触碰,“别,别......”
萧允晏见此,很君子地放了手,故意挑眉怒道:“本王可没那么大的耐心。”
沈留香忽然从头发上拔下簪子,然后又迅捷地对准自己的脖颈,道:“我不会让你羞辱我的。”
萧允晏看着她,眼里一副:我若不配合你,你该如何收场的架势,但他嘴上却十分配合她:“你别乱来。”
“殿下若再强逼于我,我杀不了别人,却还是能杀得了自己的。”
萧允晏“嗤”了一声,却道:“好了好了,本王连着奔波了数日,也累了。你今晚先去隔壁歇着。”说罢,又喊来两人,令人将她送到隔壁营房。
沈留香被推搡着扔进另一处营房里,昏暗的灯光下婢女认出是她,惊喜过望正欲喊叫,沈留香急忙示意。她清楚,萧允晏从始至终都在怀疑自己,之所以让她们单独住着,无非是想从两人的交谈里证实猜测。
沈留香的直觉是准确的,果然,此时此刻在萧允晏的营房里,罗鸿跪在地上解释:“人是李喜今天下午带回来的,念头是属下起的。属下瞧着殿下一直对于太子的离世伤心自责,想着有人若能给殿下排遣一时苦闷也好,若她们真是翊王派来的……”
“啪”地一声,萧允晏手里的杯子砸向罗鸿,“胡说什么,六哥当然不会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
“那倘若她们真是宁军那边的人?殿下只管将她们拘禁着,她们又能作什么妖。”
萧允晏终于开口:“好了,你现在马上出发去林川找一个叫商路的玉器商贾,向他打听一个叫沈留香的人。”
罗鸿虽是觉得有点难办,但也不敢造次推却,应了声“是”,速速退出。
罗鸿走后,萧允晏又令:“罗鹄,你明日从李喜抓获的宁军那边下手,查一查那两个女子的来路。”
“是。”
两日过去,沈留香主仆和萧允晏倒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直到第三日的夜里,两人早已在睡梦中,守卫的士兵却在外面喊:“沈姑娘,殿下喊你过去一趟。”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婢女应声。
外面几声怪异的笑:“你说呢?大晚上的叫去还能做什么?”
婢女顿时脸色煞白,沈留香却明白如今既已过三日,萧允晏必定已经查到了什么,她知道他在她面前的色欲迷离皆是伪装,怀疑她是宁军派来的细作才是真,唇角冷笑,“不妨事,拿我的外袍过来。”稍稍梳理,便出了去。
走进萧允晏的营房,只见萧允晏只穿着一件里衣,坐在床沿上,显然是特意等着她的,沈留香只身走进来,向萧允晏见礼:“见过殿下。”
萧允晏定定地望着她,却一直没说话。
沈留香见他不说话,只得问:“敢问殿下,是否找到了小女的舅舅?”
“哦,还没有,人海茫茫,找人也不容易,不过你放心,这两日准保会有消息,再等一等吧。”
“那不知殿下让小女前来有何事?”
萧允晏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道:“过来,坐到这里来。”
沈留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还不过来?”
“请殿下放过小女。”
“放过你?”萧允晏走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轻抬起来,“给我一个能够放过你的理由?”
“凭,凭梁军治军向来严苛,凭殿下说过殿下从来不会强迫女人。”
“本王确实从来没强迫过任何女人,可今天也许会为你而破例。你该不会又想故技重施吧?”萧允晏说着迅捷地将她头上的簪子拔掉扔到地上,而后,又拦腰将她一把横抱起。
沈留香竭力地想挣脱他,挣得一身狼狈,却始终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无可奈何,只得苦苦哀求:“求殿下放我一条生路。我身负父兄血仇,曾发下誓愿必将亲手手刃杀害父兄之人,望殿下成全,放我出去。”
“你这一会要投亲,一会要手刃仇人,本王实在不知该信你哪句。”
沈留香赶紧解释:“不瞒殿下,我原本家中侍仆成群,富贵显荣。奈何叔父觊觎我父的家财,将我父兄杀害,霸我父的基业,更甚至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还将我许配给年近五旬之人为妾,我誓死不愿给人为妾,送亲路上逃脱。因无安身之处,本想跟着婢女到她舅父家暂歇一阵,日后再做寻仇打算,却不知那日路过时被殿下属将劫掠于此。我一心要找叔父寻仇,望殿下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