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锦离的感觉和天后的一样,但是却带着些许的不同。对于这位城主,她对其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至少比那位天后的还要好。
“你就是司慕看上的人?”城主甚至只是将眼神懒懒地放在她身上,随即开口问着。
她能说不是吗?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认识和看上。
锦离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是。”
也就只好承认,随即她想到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好,于是又接着补充道:“但是我从未见过他,不知道是否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城主压根就不想管是否相熟,直接忽略了锦离的这些话,她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她知道自己是从外面来的?竟然还如此放纵自己?
不对劲儿。
“我单名锦,城主叫我阿锦就好。至于来历,不知道城主可有听说过,莲川?”
这句话才说完,大殿内的各官员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虽然声音小,但是却是有着不小的动静。她观察到了城主眸色一变,随即眼眸正式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嘴角微微扬笑,“这个自然,居住在那里的莲川帝君可是四海八荒难得的女君。”
随后,她一顿随即问道:“你与帝君是什么关系?
锦离淡定一笑,“没什么关系,甚至也只是听说过女君的名号罢了,小仙居住在梨花谷,只是各微不足道的山中精灵罢了。”
她没有看到城主身旁的林中,那深不可测的男人此时此刻眼底渐渐露出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那暗浊的眼眸此时此刻忽然变得深邃无比。
城主看着眼前这位模样算不上出挑,甚至根本不足以与风华二字相称的女子,慢慢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四海八荒的人都知晓莲川女君很少外出,甚至几百年以来都不曾接收过拜帖,但是见过女君容貌的人都不得不称叹其为风华绝代,天上地下唯一谪仙。
怎么能够和眼前这个普通的小女子相较呢,刚刚自己还以为站在面前从容淡定的女子便是那位女君,这么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荒谬。
她轻笑出声。
锦离有些不解,随后看到她笑了,心中的石头也就暗暗地放下。
幸亏自己揣了颗易颜珠。
“阿锦,我不管你之前是何种身份,进入城府之后便是君主,是司慕的君主,也希望你能够摒弃以前的过往,真心实意地待司慕好。”她一顿,接着说,“另外,你们二人的婚礼就定在三日后。”
“城主,您怎么不问问我是否有心上人?”
城主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眼底不漏痕迹的鄙夷,“这不重要。”
好一个不重要,再怎么说这司慕君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既然这般,可是丝毫都不管自己的孩子是否开心,是否幸福。
这样的母亲倒也真是活久见。
城主走后,大殿之内的众官员也就应付似的道了声喜。
百官很多,锦离看的眼花缭乱,但是在夜晚呆在自己寝殿的时候,还真的就记住了一个人。
她记得那日她说的话,“恭喜君主,司慕君对君主痴心一片,还希望君主不要辜负才是。”
什么痴心一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今天都在那些妇人口中的得知,这司慕君非常不得宠,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放逐山旌古城,到了成年之时才被接回来,但是却不受城主待见,就连君也称不上,城中人称作他为君,多带着些鄙夷和轻视。
不得宠的人,还是个男子,身体还不好,在这女尊男卑的山旌城中生存下去都还是个万幸,再加上有一个得宠而且有权有势的司年君,同是贵族,却也有云泥之分,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她不免为这个司慕君有几分可怜之情。
用过晚膳后,城主派女官来说过,大婚之前,还不能见面。
可是锦离怎么想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想千方百计地阻止自己与司慕的婚约。
她刚在这偌大的城府内转了一圈,顺便看看能不能知道昆仑镜的下落。她刚回住处,就看见了黑影闪过进入她的房间。
她心中依旧存疑,于是心中便有一计。
她踩风上了屋檐,轻轻掀开一片瓦片,并指,仙光流进那屋内,瞬间一个人偶就出现在了床上,与真人丝毫没有任何差别,甚至可以说的是,活像真人,还会呼吸呢。
她想看看,那人影想要干嘛?
那黑影悄悄接近她的床边,闪着冷光的剑猛地一下,就刺入了她的腹部,顿时间床上的被褥湿了,她用凤瞳看的真切,那人还真是下了死手。
锦离轻蔑一笑,就这?
她看着那人很快就退出了房间。
月色渐渐清晰,月光拨散了乌云,透过窗棂洒向她的床上。
她看见了血。
皎洁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披在她的肩头,她站起身来,正要离开,有人沉声开口:“看完了吗?”
她心中一紧,就要抓住易颜珠,却不料,易颜珠在房间里面,此时此刻她侧着脸,那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应该还不出来她的样貌吧。
她没有扭头,“还不错。”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话才说完,那人就狠辣地出手,锦离一惊,莫非是一伙人?她身侧一转,那人与其擦肩相过,两人目光相接,那眼眸真的是冷的可怕,面上也没有过多的神情,可是锦离只觉得那双眼睛当真是熟悉极了。
接着那人再次挥掌而来,她侧身一躲,随即弯腰,抬腿一踢,那人被踢中了腹部,后退了几步,毕竟是神族,不过锦离还是比较佩服的,常人根本经不住自己的一脚,而那个人却只是后退了几步。
少女清眸之中闪过几分狡黠,于是,她踏风而起,瞬影速度就来到那人身后,接着,并指对着那人的穴位那么一点。
那人径直不动了。
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走至那人身前,嘻笑道:“今夜啊,可能会下雨,这个咒术我也解不开,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展袖,踩风离开了屋檐。
她落地之后,抚了抚衣袖,回眸看去,清冷的月光下,男子的身影站在屋檐之上,她看见了远方渐渐行进的乌云和微微的闪光。
她从未觉得今日的雷神和雨神那么可爱。
她心情大好,收拾收拾床上的狼藉后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和杂乱声给吵醒的。感觉她都没怎么睡就已经天亮了,还没睡够的她不免心情有些烦躁。
她揣起易颜珠,洗了把脸,随即自己给自己疏了个寻常的发髻,看着镜子中那陌生的脸,脸庞肉乎乎的,软软的,竟有些可爱了。
她刚走到门前,正要开门,就听见了二郡主的声音,“这三弟弟究竟有何魔力,怎么会才刚开始定亲,这新娘就出事了?”
语调颇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二妹妹慎言。”大郡主沉声开口。
语气倒也是几分平缓,但还是比较奇怪,太平静了。
城府当中有人横死怎么能够那么平静呢?
可是自己平白无故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又会是什么神情。
“但是这倒也是奇怪的很,怎么这小舅舅却没有来呢?”
“司年君受了风寒,正在府中静养。”
“二姐姐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就连小舅舅生病这件事情都知道。”
“二妹妹想多了。”
二郡主冷哼了一声,随即众人就在商量着进入这道门。锦离心中一笑,施施然打开了门,众人一看到她顿时间惊慌失措,有人甚至失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有鬼啊!”
锦离嘴角扬笑,“鬼?什么鬼?这城府怎么会有鬼呢?”
她眼眸带笑,观察着大郡主和二郡主的神情,大郡主眼眸中毫无波澜,甚至对于那人的失声尖叫有些不满,她侧首开口:“城府内不得大声喧哗,拉下去,杖责一百。”
而二郡主眼眸之中倒是有几分慌乱闪过,但是很快便再次恢复如常。
“既如此,君主为何要炸死欺骗我等。”
锦离一僵,随即看去,是那个城主身边的人叫林中的。
他端着手,浑浊的眼中是冷意,面上带笑,但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啊,我并没有说过,我死了。大人会不会是听信了某些谣言?”
林中皮笑肉不笑,随后端了端手,行了礼,“是下官听信了谣言,还请君主恕罪。”
“无妨。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不知道大人听信的是从何处来的谣言?”
林中并没有回答,搪塞了过去。
锦离心底暗自怀疑着眼前这位林中大人。
她今日本想去面见城主,却被告知,要被传召才能够前去,于是她便打算在这里面再看看,再转转。
这日午后,她一个人在花园之中喝茶,本来是一个舒适自在的午后,却被人打搅了。
有奴仆前来,他们的身后是一些看样子很是华贵的赤木锦盒。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肯定是婚服。
“今晚试不行吗?”
她一向讨厌午后闲散之时有人来打搅。
但是自己迎娶的人身份不高,于是那些奴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君主还是赶紧试试吧,明日便是迎娶之日了,礼服不合身,我们还可以改。”
真是身份不同了,别人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了。
锦离彭的一声放下茶杯。
眼底闪现出几分寒光。
“君主既然说没时间你们就先下去。”
那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