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在一旁吃着西瓜,吃着葡萄,一点女君风范也没有,可是下一秒,男子起身行礼就要走,城主忽然之间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对莲川的女君有情吗?”
锦离震惊。
在遥远的西荒还有自己的爱慕者?自己的桃花开的还真是远啊。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男子,打算听听他会说些什么。随后男子开口便说道:“年少无知之言,还请长姐不要当真。”
“哦?那还真是长姐老了,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已经长成大人了。”随后,她起身,抚了抚衣袖,转身,冷然道:“退下吧。”
男子行礼出去。
锦离自知现在应该还不能离开,她挥手处理了自己吃的那些瓜果。
潜伏在城主殿内。
城主看了自己的符文后,半晌,才十分头疼的扶额,“女君想要昆仑镜。”
林中开口:“瑶岑帝君的陨落对女君伤害很大啊。”
“是啊。”
他们知道?
锦离存疑,一直呆到林中退下,城主就寝的时候。
锦离等着城主熟睡后,双手并指对起接着,拇指也相继跟着对立,闭眸,运用神识来感应着那神族之物,昆仑镜。
过了半晌,忽然,一股悠然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锦离。
她一喜,这昆仑镜真的在城主殿里,这样她就放心了,如今她的仙文已经告知,接下来就是出面求要了。
若是最后城主不给,或者以别的理由搪塞,她只能来叨扰,借用一番。
她悄然在黑夜之中隐去。
在回到住处的时候,心情本能地大好。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锦离听见熟悉的声音本能警惕地朝四周看去,随时准备着战斗防御的样子。
“何人?”
在大门柱子后面,一个身影出现,那人抱着手,束着马尾,简单的装束,可是那张面容却也是熟悉不过,是那晚出现在屋檐上,还淋了一晚上雨的人。
锦离想到这儿,不禁想笑,“你怎么来了?莫非是那晚的淋的雨还不够?”
男子额头的经脉跳了跳,不禁头疼,但是眼眸之底有带着些许捉摸不透的情绪。
“没有。可是今晚不会再有雨了。要让你失望了?”他语气轻松,好像带着几分笑然,接着说,“我问你,你要昆仑镜干嘛?”
他看见了?
“你看见了?”
“对。”
“所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嗯。”
锦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转而清眸有了几分沉色。她开口警告着:“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也不想管,可是,我看见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锦离挑眉,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挑衅,“知道了又如何?你要去告状大可前去,我不拦你。”
说完,就要开门进去,可是就在她的手碰到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撑在她前面。
“请自重。”少女明显有些不悦,沉声道。
身后的人,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低哑的磁性,“你喜欢司慕?那个病秧子?还是司年?”
她实在忍无可忍,抬起胳膊使劲往后一撞,身后的人闷哼一声,随即捂着胸口,吃痛地往后退,他靠着柱子,锦离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抬起手来就要往那个还是比较好看的脸上打去,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沉声警告着:“少TM来烦我,你要揭穿我的身份,我的计划,你随便去,我不怕。”
随后她松开那揪皱起来的衣襟,愤然走进殿内,随即猛地砸上了大门。
这个男的绝对有病。
少年眼眸之中弥漫上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随即消失在黑夜当中。
锦离刚回寝殿内,梳洗一番就打算睡觉时,她收到了七随发来的仙文。
女君,谷中一切安好。
她浅浅一笑,随即想着如何才能拿到那面昆仑镜。
第二天便是她在这里的三天了,也是要去迎娶司慕。
锦离望着那山旌古城的喜服,思绪万千。
昨夜好像下了一夜的雨,她好像听到了雨声,睡得很安稳。
可是当她今天早上推开门一看,满地的狼藉,她居住的寝殿没有任何人会来,所以她的寝殿这里就是不一样的两种场景,大门外是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那些身着官服的,奴仆服的,阶梯上,她寝殿的大门上爬着手掌印。
她心道不好。
一路跑着,长街上伏尸百万,她一阵晕眩,脑海之中是满是血色。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不远处一旁殿里面的笑骂声,那些骂声尽是下流之语,让人作呕。
她抬头一看,这是二郡主的地方。
她心中带着惊,带着几分畏惧,随后一直在躲避着脑海之中那不可描述的荒淫场面。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可是不知不觉之中她手里已然握着那柄长剑。
她刚走到门口,朱门虚掩着,她看见了骇人的一幕,二郡主一动不动地倒在一片狼藉之中,地上满是被撕碎的衣衫,她衣不蔽体,浑身赤裸地躺在那些碎布之中,像一朵堕入泥尘之中的牡丹。
她全身上下青紫不堪,发髻散乱,眼神无光,却是通红,双手紧紧地抓着一块绢布,姣好的面容此时此刻被人掌箍直接肿了起来。
她现在像一颗稀碎的玛瑙。
而一边的男子们正在十分回味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在十分下流地出言讽刺着。
瞬间,锦离怒火中烧,她的眼眸瞬间微微变蓝,蓝色的火焰将那朱门燃烧殆尽。
里面的人纷纷惊慌一吓,随即喝到:“何人?!”
锦离一句话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长剑一挥,干脆利落,轻轻松松将那些畜生的作案工具斩断,接着,又是狠狠一挥,几具尸体还来不及说话,就倒在了锦离脚下,她眼眸暗沉,阴狠,阴郁的面容满是杀意,斜眼撇着地上正在痛苦大叫的人,“主谋是谁?”
“是....是.....是大郡主,是大郡主让我们这么做的.......”
话才说完,那个人还来不及求饶,锦离接着挥剑,当剑洞穿那人的额头,血浆喷溅而出时,她不觉恶心。
眼里露出几分嫌弃。
她看着地上还在喘息着的二郡主,随即展手一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随后眼底满是歉意,她不知道这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的政变竟然会将一时的繁荣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她轻轻将二郡主扶起,抱在怀中,二郡主先是受伤一般拼命挣扎着,拼尽全力推囊着锦离,嘴里好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完整的哭声和声音。她想大叫,想发泄,可是却无济于事。
锦离只好一遍一遍抱着她,抱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死了,都死了,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了。”
她对这位二郡主的印象的确不太好,但是经历这些事情却是满满的心疼,恨不得将那些畜生折磨致死。
或许这就是女子之间独有的共情吧。
二郡主好像听到了她的话,缓缓平静下来,接着就是突然的暴怒,她声音喑哑却用尽全力嘶吼着:“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死了。”
二郡主再也支撑不住,通红的眼睛,愤怒的神情,仿佛下一秒能够嗜血一般,她眼里充满着恨意,她的手紧紧攥紧锦离的手,殷红的指甲嵌入锦离的手臂里,鲜红的血在指甲出渗了出来,随即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下流。
锦离知道她的心更痛。
可是紧接着她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还有玄甲兵器碰撞的声音,那些人又来了。
锦离安慰着二郡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赶紧走,他们又来了,此时不是时机。不知道城主如何了,我们得找到她。”
找到昆仑镜。
大郡主为何会发动兵变,为何?这山旌古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锦离知晓二郡主现在根本走不了路,于是便喂了她药丸,随即,展袖之间,用仙法将她收进衣袖里面。
她化作云烟,赶紧往城主大殿赶。
一路上满是疮痍,让人心痛不已。
这些人不应该枉死的,可是有些人的确该死。
她眼眸阴郁。
转而来到了城主殿,她隐身走入殿内,只见那大郡主玄甲加身,手握着玄剑,冷眼盯着地上跪着的林中,林中身上满是血痕斑驳,他神色不变,眼眸里凄怨地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女。
“大郡主,城主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怎么可以发动兵变呢?你如此做,置我山旌古城于何地?置城主于何地?你简直让城主痛心呐!”
他声音悲恸万分。
大郡主沾满鲜血的手慢慢的拂过那璀璨华贵的宝座,声音之中充满着魇足,眼眸之中满是欲望与贪婪,大殿之内尽是她的人,如今整个城府之内都是大郡主的人。没有人能够逃走。
“寄予厚望?痛心?哈哈哈,林中大人,母亲若是真的在乎我这个女儿就不会将一半的兵权交给一个男子。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不信任我?还用司年的权力来制衡于我。那日你们的谈话我也听见了,司年不过就是一个男子,为何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既然城主有了想让我成为下一任城主的心思,那就赶紧将司年嫁出去啊!嫁的远远的!何必来碍我的眼!我如今变成这样,那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说完,面向都变得狰狞恐怖,带着贪婪,怎么也不懂得满足。
人一旦被欲望熏黑了眼睛,心也会跟着脏,心脏了,那人的面相也就变了,变得更加丑陋。可是她想要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大郡主双腿交叠,十分得意地坐在那城主之位上,“母亲去哪儿了?我登上了城主之位,她可是要给我传授城主之玺的。”
林中此时此刻神情变的痛心无比,他垂眸,“城主若是知道您会变成这样,她更不会将城主之位交给你。”
“城主之位本就是我的。母亲还想交给谁?是司年吗?那个男子?还是二郡主啊?又或者是那个病歪歪的司慕?”
她说完,十分可笑地狞笑了起来,有种得意忘形的胜利者的姿态。她起身慢慢执着玄剑,将剑抵在林中的脖子上,随即再次冷声问道:“城主去哪儿了?昆仑镜在何处?”
昆仑镜?
锦离眼神警惕地看了眼林中,却发现他慢慢仰面叹息,“城主君,我对不住你啊。”
随后,他口中好像在暗自用劲,锦离暗道不好,他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