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夏老三眼见事情快败露,立刻使眼色,要是这事被捅出来,他进大队就没希望了。
“分!”夏老太急眼了,依旧硬气:“但是钱和房子都是老夏家的,不可能分给外姓人,何兰还是被下放的,凭什么!”
“凭你们住的房子是拿我爹命换的!”夏安安将何兰护在身后,居高临下道:“五间房要给我两间,当时抚恤金有三百块,你必须给我一百五十块!”
话一出,在场人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夏老太拿了这么多钱,要知道村里人一年收入撑死四十块。
村长严肃警告:“夏老太,私吞烈士抚恤金是违法的。”
“这事闹大了,小季快请大队长过来。”
夏老太一听急眼了,立刻变的笑盈盈:“村长,不是不给。他们三人要两间房也住不下,给一间行不?”
“还有钱,最多就五十块了,夏志飞看病也花了不少钱。”
夏安安闻言掀起眼皮子,眸子泛冷:“我去请大队长。”
夏志飞要真看过病,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卧床。
“一百加一间大屋。”
夏安安没理,脚步也没停。
“一百三加一间大屋和一间厨房。”
“行。”夏安安停下脚步,淡定道:“叔,立字据。”
她知道这是夏老太眼下能拿出来的钱了,再多也没有。
而且,夏老太要把彩礼钱退回给何鳏夫,够呛了。
几分钟后,夏老太一脸肉疼的摁下指印,依依不舍的将钱递给夏安安。
夏安安接过钱,见还早,当即问村长:“叔,村里谁会砌墙?”
当即有汉子跳了出来,毛遂自荐:“小夏,俺会。”
“俺不要钱,你把俺家公猪阉了就好。”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喂猪,可猪绝育又是不小的费用,外人来还不一定有效。
夏安安省了一笔人工费,觉得可行:“行,叔。”
话音一落,又有不少人问夏安安要人不,只要帮家里牲畜看病等等问题就好。
夏老太见样酸的不行,刻薄道:“这贱蹄子治死了老沈家牛要赔钱了,你们还往上凑。”
幸好丢开了这赔钱货,否则,那头母牛就算了卖了夏家都赔不起。
村长冷笑没理会她,把二十个鸡蛋递给夏安安:“小夏,有空去叔家吃饭,牛犊能平安多亏你。”
夏安安再三推辞,无奈下只好收下鸡蛋。
平安!
夏老太炸了,这小贱人真让母牛生下牛犊了?
肯定是运气好!
“不就是鸡蛋吗?”夏老太白了一眼:“谁没有似的。”
夏安安淡漠讥讽:“你想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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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家得到的是一间老屋和小厨房,虽然不向南,屋里虽然只剩两张凳子,可她依旧很满意。
这是她能争取到最好的,最重要的是分家了。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男孩用清澈的眼神望着她,小声虚弱道:“姐。”
血缘很奇妙,夏安安前世是孤儿,也不懂亲情,可此时却能感觉到夏志飞的对她的喜爱。
“嗯,妈给你蒸了蛋。”她伸手探了下弟弟的脉,发现只是寒疾,导致不起的缘故,就是久饿成病了。
夏安安前世主研究的中草药方向,所以精通岐黄术。
在成为教授前,她一直都是中医院的专家。
嘱咐完弟弟,她拿起箩筐准备去采药。
何兰刚好端着两碗鸡蛋羹进来:“小飞,安安,快吃鸡蛋羹。”
“不了,我要进山采药给小飞治病。”夏安安越过她,准备离开。
何兰却端着鸡蛋羹追,红着眼喊住她:“安安,都怪妈没用。”
眼前的女孩不在沉默,变得咄咄逼人,将她这个母亲护在身后,可她的女儿也才17岁啊。
她真的太没用了。
“妈,我大了,也有能力护着你”夏安安没法怪罪,因为何兰已经尽最大能力护了她十七年了:“再不进山,天就要黑了。”
何兰还是要她吃下鸡蛋羹才放她离开,并让她早点回来。
夏安安应了才被放上山,她凭借原主的记忆进了山。
眼前丰富的野草药资源让她不禁连连感慨。
夏安安凭借前世的学到的知识摘草药,准备多采点晒干看看城里能不能卖出去。
家里实在太穷了,得想办法赚钱。
忽然,她的脚踝被一道力扯住了。
“帮我。”
夏安安闻声回头一看,是个男人昏迷的躺在地上,衣服被鲜血染红。
男人容貌俊美又凌厉,周身透着痞气,身上的衣服是好料子,虽然穿着打扮简单低调,但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做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乡下人。
夏安安沉思片刻后,将箩筐交给同村的人送回家后才检查起男人的伤势。
天完全黑了下去。
夏安安埋好了用草绳编织陷阱,才敢将男人扛回家。
刚到门口,何兰就迎了上来,看见浑身是血的男人时脸色大变:“安安,他……他……”
“捡的。”夏安安让何兰赶紧关上门,嘱咐道:“妈,拿把剪刀跟盆热水。”
乡下穷,连剪刀都是何兰跑了好几家才借到的,等夏安安拿到时已经帮男人处理好了大部分的伤。
“安安,不会是犯事的吧?”何兰担忧问。
夏安安摇头:“身上有几处刀伤,应该是惹到什么人了。”
她这么一说何兰就更害怕了。
“既然捡回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妈,咱们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就行,等他醒了我就让他走。”夏安安一边安慰何兰,一边熟练的处理男人身上的伤口。
何兰心里松了口气,麻利的将染血的衣服收走,让夏安安去厨房吃饭。
何兰奢侈的烙了粗粮饼,还给夏安安做了丝瓜汤,揭开锅盖时满屋子的香气。
不多时,夏安安就听见沉闷的咳嗽声。
她猛然回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有打量,也有警惕。
“醒了?”夏安安挑眉,递给他一张饼子:“咱们村没什么好的医疗条件,你身上的伤我简单包扎了一下,既然醒了,把这个饼子吃了就离开这里吧。”
男人接过饼子,摸索着空荡荡的手腕一顿,淡淡道:“谢谢你,我叫常川胤。可以多收留我几天吗?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虽然这么说确实不妥当,但现在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离开这里。
夏安安迟疑了几秒,点头,“嗯,我这里不是白吃白住的。”
男人见她犹豫,又说了句:“我会补偿你的。”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