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烟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鼻息之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而关于昨晚的记忆,她记得因为父亲的死亡,她去求陆景城帮忙,却亲眼见证了他的背叛,身体虚弱的摔在地上,然后便见到一辆车,一个男人。
他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身子高大挺拔,修长有型,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眉眼冷漠,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她问了他的名字,而他告诉了她。
他说——他是薄寒枭。
而若是她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这是北都最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的名讳。
只是——
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陆家门口,又为什么忽然会救她?
“哎呀,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或许人家就是恰好路过,做个好事呢!”
她将一切说给左莹莹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或许可以确认的是,爸爸的事情可能有新的转机?
“莹莹,你说,我能不能找薄寒枭帮忙?”
“啊?你说什么!”
左莹莹震惊的瞪大眼睛,顾寒烟却越发觉得行!
“我之前觉得找陆景城,以陆家的势力能帮到我,但若是找北都最为有名气的律师呢?”
“而且,听说薄寒枭的家世也很厉害,比陆景城他们家还厉害。”
权势财富,再加上专业能力!
那么……胜算会不会更大一些!
此时的顾寒烟仿若是溺水的人抓东西,无论抓到什么都好似浮木,盼着能救她一命,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求生的浮木又岂是那么好抓的?
……
北都,金色湾,城市最为有名的声色场所。
这晚,薄寒枭和几个好友在这里聚会。
四楼,最为豪华的包厢里,薄寒枭坐在沙发的最边缘,此时的他,脱下了名贵的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衣袖挽起,露出一截手臂,手腕上戴着一只分明奢华却十分低调的腕表。
他高大的身子陷进沙发里,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整个人褪去了平日里高冷矜漠的表像,看起来有几分的慵懒。
纪寰恒拿起酒杯走到薄寒枭身边,对薄寒枭昨晚突然匆匆从米国归来的事情感到十分的惊奇。
“四哥,你这次过去米国处理那边公司的案子,不是说有些棘手,要待三个多月吗?怎么就回来了?”
“嗯,有点事。”
薄寒枭回答,而他话落,一旁的钟鸣没忍住开口补充:“有什么事?这世界上要是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看得比你的案子还重要的,那也就是只有柔姐了。”
钟鸣身子斜斜地坐着,他的指尖燃着一只烟,整个看起来十分浑不吝,但偏偏他微微一侧过头,眉眼招惹,是顶顶的好看。
不过,在他们这一群人里,以薄寒枭为首的,再加之钟鸣、纪寰恒,还有霍御……他们四个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
“哦,对对对,我这……我这脑子,柔姐前两天那事,我都给忘记了,你是担心,不过,也不就是一场车祸不小心撞死了个人,事情又不是柔姐的错,全怪那傻逼司机,你有什么好操心的!”
纪寰恒:“对了,说到柔姐,倒是四哥……你和柔姐的婚事更重要……你们……老爷子还是不同意?”
但他这一句话一下来,整个包厢里的气氛瞬间沉静下来许多。
薄寒枭垂着眉眼,不语。
纪寰恒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说错了话,可因为心里所想着的事情,他没忍住继续的往下说,语气染上几分着急:“四哥,那可怎么整,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柔姐嫁给别人吧?”
“嗯,再说……”
薄寒枭漫不经心的低低一应,他一手撑着额头,轻轻地揉了揉,大概是两天没怎么休息,加之昨晚淋了雨,他的头有几分的疼痛,不过非常轻微,对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值得提起的倒是——此时此刻,他听着纪寰恒的话,微瞌上双眼,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沾血的小脸。
顾寒烟——
那个死者的女儿。
薄寒枭喉间轻滚女孩的名字。
“外面是谁,滚进来!”
耳边却陡然再传来纪寰恒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带着几分的凌厉,薄寒枭睁开眼睛——
顾寒烟是想找薄寒枭试试了。
这个心思一出来,她就有点忍不住了,下午她身体没什么事情之后,她去医院的另一个住院部看了看她妈妈。
然后,她就托身为娱记,对名人消息最为灵通的左莹莹帮她打听到薄寒枭的行踪,在得知到他在金色湾,她便过了来。
只是这样的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里面七拐八拐的,她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找到左莹莹和她说得薄寒枭的包厢,她又因一个没站稳,直接撞了人家的门。
门里传来骇人的男音,顾寒烟的心脏提了提,但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她便是什么也不怕了,今晚这包厢里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顾寒烟定了定神,推开了包厢的门,里面比想象中昏暗,男男女女的坐了大概七八个人,个个也都是顶出挑的,但顾寒烟的目光在微微扫过全场之后,还是第一个聚焦在了薄寒枭身上。
他太过吸引人了,那不仅仅只是说他的皮囊,更甚至是他周身的气场,别说这会儿是在这种包厢房间,里面只有七八个人了,即便是在室外,万人聚集的场地,那也是一眼万年的存在。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