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从怀里掏出那张被她那便宜老爹藏起来的纸,递给他:
“你自己看。”
“我爹就因为发现了这个,找人打听了下消息,就被青州城的太守谢信年栽了个脏,直接判了个流放。现在这流放的路上,可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
林未抬头,神情冷漠,“我目的很简单,救他们。”
关之礼没说话,双眼紧紧地盯着这张纸。
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按照上面记录,装赈灾银子的箱子到青州时,只有二十个。
但从京城出发时,装赈灾银子的箱子就有五十五个。
也就是说,从京城到青州城时被人私吞了三十五个箱子。
而从青州城到定州城时,二十个就缩减成了十个,而这十个里面就只有一个箱子装着银子。
很好!
关之礼手紧握成拳,手背的青筋一条条凸了起来。
林未也没打扰他,重新把桌子拖过来。
瞧见茶水没倒,拿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果然,这些数字她看不懂,但关心此事熟悉整个案子卷宗的人,看得懂。
关之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为了救你爹?”
林未点头。
喝了一口茶,“怎样?
当年参与的人,只有一个人被推出来做了替死鬼,剩下的,可都活得好好的。
韩太傅韩玉书,就参与了当年的事情,他一人拿了五万两。”
“你怎么知道这些?”关之礼看向她时,眼底带着怀疑。
“查!”林未道。
查?
关之礼冷笑,若有这么好查,这几年他都在做什么?
那案子涉及的人,不是被砍了头,就是被杀了灭口。
想找到蛛丝马迹,难如登天。
而他查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查一丝的蛛丝马迹而已。
知道他不信,林未也懒得废话:
“我知道你权势滔天,我爹这种小人物,你想要救出他,绝不是难事。
你只要保证帮我救出他们,我给你一份名单。
一份当年参与这事的主事者的名单,上面有他们的的亲笔签字。还有各地涉案人员的名单,但这份估计没用了,因为人死光了。
还有烧毁了一半的账本,这些,足够你翻案了。”
他的手段,能吓哭孩子。
有了这些,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抓人,严刑拷打,是他的拿手好菜。
人落到他手中,就没有不招供的。
“我该相信你吗?”关之礼双眼紧眯。
林未懒得废话,直接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韩玉书留着自保的东西,不然你觉得就他这样的货色,怎么做到的太傅?”
五年前,韩玉书可不是太傅。
他就是凭着这个东西,让其他人保他坐上了太傅的位置。
林未站了起来,“记得,救出我爹。”
说完,就朝大门走去。
“你不怕我拿了你的东西,不帮你救人吗?”关之礼看着她的背影道。
林未回头:
“你会帮我救人的,你不是那种真正的奸佞之人,你的眼底还保留着清明。”
不是吗?
关之礼苦笑,他都觉得自己是鬼了。
抬头,神情严肃看着林未:
“人,我会帮你救出来,而且以后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到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朝她扔过去:
“拿着玉佩来,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林未手一伸,把玉佩抓到手里,嘴角轻勾:
“这一趟,我赚大了。”
……
等林未走后,关之礼这才动手看那份名单,以及账本。
很快,他的脸上多了一抹刻骨铭心的仇恨。
很好,原来他们也有份,怪不得这么多年他都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忽然反应过来,林未之前说,韩玉书三日内必人头落地。
看样子她是算准了。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让她如愿以偿了。
关之礼狞笑着站了起来。
该干活了。
……
韩家!
啪!
一到家,韩玉书就给了韩颖一个巴掌。
他一脸怒意地瞪了一眼韩颖:
“好好的,你手欠,推人家的孩子做什么?
现在好了,彻底得罪了长陵王。”
“爹,你打我?”韩颖脸色白得可怕。
处理过的手臂,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今天的遭遇。
想到大夫说的话,韩颖爆炸了。
她一脸愤怒,“爹,我手被那乡下地方来的贱人打断了,大夫说了,我这手就算好了,也废了,不能做其他了。
你没帮我报仇就算了,你还打我?
那小贱人我又不是故意推她的,是她踩了我,我才推的她,我怎么知道那疯马刚好过来!”
韩玉书一脸狠意,“你还想报仇?
长陵王回来,不弄死你,都是好的。”
徐凉川可是个狠角色,之前他虽不在京城,但死的人里多多少少都跟他有关。
本想把自己这个嫡女嫁给他,试图拉拢他。
现在看来这法子行不通了,真把这蠢货嫁过去,怕是要结仇。
韩颖不信。
“爹,你少吓唬我。
长陵王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绝对不会放弃我这个能让他更进一步的韩家嫡女。”
韩玉书冷哼。
“愚蠢而不自知,滚回你的院子给我呆着的,少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禁足?
韩颖慌了,正想求饶,韩夫人却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老爷,出事了。”
“家里招贼了,家里的库房,以及我的私库里的东西,全不见了。”
“什么!”韩玉书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说完,神色匆忙地朝库房方向跑去。
等看到空荡荡的库房时,他头一晕,脚步踉跄了下,没了!
“老爷!”韩夫人紧张地伸手扶了他一把。
“出去!”韩玉书推开她,把人给赶出去后,直接关上门。
然后打开一旁的机关,在露出一个向下的楼梯时,快速走下去。
等瞧见里面的东西也没了时,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过了许久,韩玉书这才踉踉跄跄地从密室里出去。
他的眼底带着一抹杀意,该死的,到底是谁,是谁偷了他家的东西。
等抓到这可恶的贼,自己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韩玉书一脸戾气地拉开门走出去。
而一直在门外紧张的走来走去的韩夫人,一看到韩玉书,立即上前:
“老爷,咱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
韩玉书咬牙,他想说自己就是官。
但他话还没说出来,这边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九千岁带人把咱们太傅府全围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