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姜廷枢这一戳破，凌清玥反倒是吐了一口气出来，“是啊，我的确很紧张，明日为许小姐的治疗，说实话，我心中并非是特别有把握。”

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凌清玥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条理清晰了，“你说，要是我这一次的治疗失败了，许小姐没能活着撑过这一次的治疗，结果会是如何？”

这里不比现代，虽然已经提前用许老爷和许夫人都交代过这一次治疗的风险了，可要是真的在手术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人没了，谁也不知道许家能否接受这个结果。

就算是在现代，也时常会出现医闹的情况，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只是凌清玥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后果不后果的了，既然已经确定了要为许若嫣进行手术，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许若嫣和许家人自己选择放弃。

“风险虽大，但收益也很高，一旦顺利完成了治疗，许小姐日后也不必被这病一直困扰，甚至连门都不能出了。”姜廷枢起初在听凌清玥提及这一次的治疗方案的时候，也觉可怖。

那可是要在人身上开一个口子，还是在心口的位置开一个口子，这种治疗手段，谁也没听说过，谁也没见过。

可这一次的风险背后带来的效益也是极为可观的。

“许小姐这一次选择冒险，想必也是觉着冒这一次的险让后半辈子能过的更好是值得的，更何况，许小姐这病若是不治疗的话，也不撑不了多久了吗？”

姜廷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纵然是实话，也还是不能缓解凌清玥的紧张。

姜廷枢看穿了凌清玥的紧张情绪，思来想去，决定留下来陪着凌清玥，避免她一个人时的胡思乱想了。

次日。

天刚蒙蒙亮，凌清玥就睡不着，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姜廷枢听到动静，也跟着起身了。

虽说最近他本一直忙着温书准备下一次的会试，可今日毕竟情况特殊，加之凌清玥自身的情绪也始终紧绷着，姜廷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陪凌清玥走上一遭。

姜母听姜廷枢说了要陪凌清玥出门，乐得眉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了。

“你们两个人啊，就该多出门走走。”姜母自然也注意到了，凌清玥和姜廷枢昨晚是自同一个房间出来的。

便是因着这，就已经足以让姜母高兴了。

总归二人之间是有了进展了，不再似从前那般分房而睡了。

“娘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凌清玥咬着手中的煎饼，看着姜母离去的背影都透着几分高兴，不免有些怀疑。

姜廷枢什么也没说，只沉默着给凌清玥添了一点粥。

许是因为要一人手术实在是太紧张了，凌清玥也没心思吃太多东西，随口吃了一点儿后，撂下筷子，便又开始折腾起了手头的事情了。

“今日的治疗约莫需要多久？”姜廷枢看着凌清玥碗里还剩着不少的粥，拧了一下眉。

“两三个时辰吧。”凌清玥其实对于手术时间这件事，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来，只能约莫估算了一下。

“既然要治疗这么久，你不是更应当多用一些？”凌清玥倒是没想到，姜廷枢会有此问竟然是挂念着这一点。

她有些惊诧和不解的看了姜廷枢一眼，姜廷枢有些没好气的开口，“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只得你看上这么久的吗？”

“没有。”凌清玥慢慢吞吞的又吃了一点，“只是觉得你好像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着这话，姜廷枢笑的有些无奈，“人本就是多面的，便是你，在对我，对娘，对周大哥他们时，也都是不同的态度，这如何就能说我是变个人似的？”

虽觉姜廷枢这话有道理，但凌清玥也始终觉着姜廷枢好似自从在乡试之后，人就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再似从前那般阴翳，人好像也因着同杨贺等学子的交流后，开朗了不少。

不过这些话，凌清玥也不过是藏在心里想了想，并未真的说出来。

她如今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得先完成许若嫣的心脏手术。

在姜廷枢的陪同下，凌清玥直接入了许府，同许老爷和许夫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治疗的时长，并叮嘱了不能有人来打扰后。

凌清玥一个人，入了许若嫣的闺房之中。

许若嫣已经在房间内等候许久了，见着凌清玥来了，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

凌清玥冷着脸，也没同她多说什么，在确定提前送来的药已经被许若嫣服用后。

待得药效发作，许若嫣陷入昏睡之后，凌清玥直接带着她入了空间之中，进行了严格的消毒和各项准备，凌清玥一人就开始准备手术了。

熟练地用手术刀在心口的位置划开了一个口子，因为只有一人，凌清玥每在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都要时刻留意着各项设备上的指标。

以了解许若嫣的身体情况。

而在手术前还分外紧张的凌清玥当真的站上了手术台的时候，反倒沉着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

而在绣楼外，已经等候了两个多时辰的许老爷和许夫人，也越发坐不住了。

倒是姜廷枢还坐的安稳，甚至见许老爷和许夫人焦躁不安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时候，还能出声安抚一下二人的情绪。

“许老爷，许夫人，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清玥为着这一次的治疗，提前做了不少的准备，而且清玥的医术想必您二人也是清楚的，这一次的治疗定然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其实姜廷枢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治疗进展究竟如何了，可他却莫名的选择了相信凌清玥，相信她一定能顺利的完成这一次的治疗，而后顺利归来。

任掌柜的也还算是能稳得住，只是当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时辰的时候，任掌柜的终于也坐不住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