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娆的脸肿的厉害,她本就皮肤娇嫩,这下更显得瘆人。
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沈穆沉眸中翻滚着异样的情绪,但想到他以前就是因为信任她,才被她害得家破人亡,又冷沉下去。
许久,才冷斥出口:
“出去!”
初娆本想扯动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可实在疼得厉害,脸都跟着扭曲。
她不再说话,乖顺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初娆刚踏出沈公馆的门,天空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猝不及防的雷雨喧然而下。
一下子就将她浇成了落汤鸡。
夏季的雨本就反复无常,可惜她没带伞,这个地方也不好打车,她只能先找个避雨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寻到了一棵榕树下,却看到不远处的沈公馆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黑车,车上还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尽管只有一个背影,初娆也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是沈穆沉那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夏知末。
两人自小就交好,夏知末总是安安静静跟在沈穆沉的身后,做他乖巧可爱的妹妹。
说是妹妹,可夏知末看向沈穆沉的目光分明就是不清白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而沈穆沉对她也是有求必应,宠溺放纵,依着她任性。
其实沈家在跟初家定下婚约之前,有意撮合沈穆沉跟夏知末,只不过那时候初家如日中天,更有利于沈家的发展,这才换成了初娆。
夏知末伤心欲绝之下,直接选择了出国留学,从此也就跟沈穆沉断了联系。
说是断联,也不过是不见面,每年固定的那几个电话问候,沈穆沉可从来没有避讳过初娆。
看着那道背影缓缓走入沈公馆,初娆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略微的发酸。
沈穆沉不允许任何人留宿沈公馆,却在深夜接了夏知末过来。
如此可见,夏知末在他心里果然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雷阵雨很快停歇,初娆扯了扯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走到路边,僵站了快一个小时,才打到了车。
回到家后已是午夜,初娆连忙脱下湿透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晨曦时分,初娆是被一阵异动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沈穆沉正伏在自己身上,落下不轻不重的吻。
迷迷糊糊间,初娆突然想起来,就连这间公寓都是沈穆沉给她买的,他有钥匙再正常不过。
“你怎么来了……”她刚苏醒,嗓音还带着一丝绵软沙哑。
沈穆沉的声音冷冽入骨,口吻下意识重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初娆没睡醒,说出的话有些不过脑子:“我以为你会陪夏小姐。”
“你就这么希望我陪着别人,是吗?”
沈穆沉低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耳垂,疼得她嘶了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初娆的声音软了些,这才略微取悦了沈穆沉,连带着动作都轻柔了几分。
“那你就乖一点,不要惹我生气。”
他话音刚落,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掩盖了室内破碎的婉转低吟。
兴许是被折腾久了,初娆累得再次陷入了昏睡,睡梦里,她梦到了一个巨大的火炉,而自己就躺在火炉之中,任由它肆意燃烧,将自己吞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初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浑身绵软无力,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了一场高烧。
初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应该是昨天晚上淋了雨,又被折腾了许久,才意外发了烧。
凌晨时沈穆沉的到来,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不过床上的凌乱绮靡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初娆下意识去摸手机,果然看到了沈穆沉发来的简讯。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过来。
信息是两个小时前收到的,看到时间,初娆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尽管刚刚醒来,身体还没什么力气,但是她还是强撑着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了沈公馆。
她一下车,门口的管家就迎了上来。
刘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些惶恐,让初娆的心情更是坠入谷底。
“初小姐,你终于过来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特别是言行……”
初娆只是笑着点头说了谢谢,底下的手指紧紧攥住,嵌入掌心。
“初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刘管家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那我先进去了。”
她刚踏进大厅的门,还没等抬头,一个杯子便狠狠地摔在了她的脚下。
溅起的碎片,差点飞到她的眼睛里。
“你过来。”
初娆听到了沈穆沉的声音,她微微抬头,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不只有沈穆沉,还有……
夏知末。
夏知末一袭白裙盈盈地笑着,本来就是清丽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平添一丝甜美。
初娆就发呆了这一瞬,对面那人的声调又降了几分。
“站那里不动,是要让我请你过来吗?”
初娆瞬间反应了过来,快步上前,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沉哥哥,你怎么对初娆姐姐这么凶呀,是不是她经常惹你不开心?”
夏知末一脸笑意,语气带着惯有的撒娇。
这是在熟人面前才能有的语气吧。
沈穆沉勾唇,语气温柔开口:“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乖巧可爱。”
夏知末听完这话,更加得意。
“那是,我一直都很听沉哥哥的话,所以沈哥哥要娶我了,对不对?”
初娆瞳孔微缩,他们竟然要结婚了吗?
她听到沈穆沉轻轻嗯了一声,心中的酸涩刹那间弥漫开来。
也对,沈穆沉和谁结婚,她都没资格阻拦。
夏知末扬了扬下巴,一瞥眼,瞧见了初娆脖子上的玉坠,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沉哥哥,这个玉坠怎么还在她身上啊?”
初娆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莹白的玉坠从领口彻底滑出,衬得肌肤更加细嫩。
这个玉坠是当初两家订下婚约时的信物,这么多年,沈穆沉没有问她要回去,她也就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有取下过。
不过,听夏知末的语气,应该是知玉坠的由来。
初娆看向她的眼眸,里面翻滚着隐隐的怒气和势在必得的渴望。
而且,她还想要。
初娆脸色微变,她攥着玉坠,手指缩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