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伴随着救护车的警报声,段暄炀和初娆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相比于初娆,段暄炀明显伤的更重些,因为撞上赛道前他打的是右转向,以至于他的位置成了受击最严重的位置。他的头部、胳膊和左腿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
初娆则是头部受了伤,还有就是车玻璃划出来的不少外伤,具体身体什么情况,目前不好说。
沈穆沉小心翼翼的替她摘去身上的玻璃碎片,驾驶赛车时那双平稳的手此刻却颤抖不已。
现在,他只期望初娆没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到了医院后,段暄炀因重伤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他的父母守在手术室外,一脸沉重,段母更是哭成了泪人:“我的炀炀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挨千刀的赛车场,我明天就让你爸掀了!”
段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段暄炀是她老来得子生下的,全家人对他都异常宠溺。没想到,她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儿子,今天却突遭横祸!
要是她儿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要让赛车场的负责人血债血偿!
段父长叹一口气,整个人比平时苍老不少,他虽然心中忧伤,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妻子:“咱们儿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夏知末靠在墙角,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划过一抹冷笑。
她整理好表情,故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走了过去,搭话道:“您二位是暄炀的父母吗?”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沙哑嗓音,段母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就见一个身穿碎花裙的女人站在身后,她疑惑道:“你是?”
夏知末一副惋惜的表情,看着病房道:“我是暄炀的朋友,当时和他一起在赛车场,算是亲眼目睹了他事故的全过程,真是……唉!”
听到这话,段母的神情变得激动,一把抓住夏知末的手:“当时你在场吗?那你知不知道我儿子为什么出事?赛车场说可能是刹车失灵、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段母的这一连串问题,夏知末心中觉得不耐烦,她耐着性子道:“我在另一辆赛车里,暄炀是撞到了赛道上,应该是刹车失灵,只不过……”
话说一半,她面色迟疑了一会,欲言又止。
闻言,段母的情绪更加激动,一双眼睛盈满泪水盯着夏知末:“只不过什么?你说话啊!你快说话啊!”
想到儿子正在里面受苦,段母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见状,夏知末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面上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只不过,当时他的车里还坐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当时车里有没有发生其他情况。”
一听这话,段母眼神愣怔:“什么?车里还有个女人?”
夏知末见鱼儿上钩,又暗戳戳的挑唆道:“对啊伯母,那个女人受了轻伤,现在也在病房里躺着。不过,暄炀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才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然,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恐怕就是那个女人了。”
闻言,段母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簌簌的流了出来:“我的儿子啊!真是糊涂!凭什么要受这种罪?”
夏知末见段母的情绪已经失控,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当时那个女人执意要上暄炀的车,要不是她,暄炀绝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一听这话,段母直接被气的失了理智,嚷嚷着要找那个女人报仇,段父在一旁拦都拦不住。
她就像疯了一下,抓住夏知末的胳膊不放:“告诉我!那个女人叫什么?也在这家医院吗?在哪个病房!我今天非把她打进重症病房,让她也尝尝我儿子受的苦!”
闻言,夏知末凑过去,小声道:“伯母,那个女人好像叫初娆,至于在哪个病房……我就不清楚了。”
段母冷着脸,冲着段父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查啊!”
见状,夏知末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另一边,初娆做了一番检查后,被认定为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几处淤伤,需要住院观察。
病床上,她的一张小脸苍白如纸,一道浅浅的血痕印在左脸上,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累的梦,梦里,她不断的从悬崖上坠落,直至跌落到谷底,周围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初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呢喃,令她心头一震。
紧接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触感愈发强烈,她猛地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医院的天花板,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还有就是一道低沉的声线:“你醒了?”
沈穆沉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但转瞬间又冷下脸来。
初娆的额头上泌出一层冷汗,面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嘴唇也变得没有血色,显然是梦寐了。
他冷冷开口,话中带了几分怨气:“你还知道醒过来?”
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
初娆此时的脑子懵懵的,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条柔软的毛巾已经盖住了她的脑门,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瞧她呆愣的模样,沈穆沉蹙起眉头,冷声嘲讽:“怎么,难不成撞了一下,就不认得我了?”
初娆盯着天花板,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她皱起眉头,大脑转了两圈之后,她才看了沈穆沉一眼,张开苍白的嘴唇:“沈三爷?”
她现在没什么力气,所以声音很小,就像猫叫一样,挠在沈穆沉心里,痒痒的。
他别扭的转过头,心里心疼她,却又觉得她活该。
如果她不和段暄炀眉来眼去,能出这起事故吗?
想到这儿,他赌气开口:“起码还认得我,没撞傻。”
闻言,初娆眉头紧锁。
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才刚刚醒过来,他就这么恶语相向。
不过初娆也习惯了,她扯了扯唇角,顺着他的意,自嘲道:“怎么会不认得三爷,就算撞死在那儿,我也不能忘了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