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哥,放火的人不是我……”夏知末语气委屈,皱着小脸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初娆眯了眯眼睛,眼中闪烁着阵阵冷光:“不是你?那你刚才说的话又怎么解释?”
夏知末紧张的眼皮直跳,硬着头皮狡辩道:“我说什么了?分明是你诬陷我!刚才我什么都没说!”
闻言,初娆决定再诈她一遍:“你确定吗?病房里面有监控,可是把你刚才的话都清清楚楚的录下来了。”
一听这话,夏知末立马慌了,急忙抓住沈穆沉的胳膊:“沉哥哥,你别信她的话,我刚才完全是被她绕了进去,说的话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沈穆沉冷下脸,一双眸子晦暗不明的看着初娆。
“这么说,你是承认咯?”初娆挑眉,随即冷笑,“可惜了,刚才我也是在套你的话,因为病房里根本没有监控!”
夏知末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面色铁青:“你说什么?”
她抬起头环视一圈,果然没有摄像头。
竟然又被这贱女人给耍了!
她气的恨不得撕烂初娆这张嘴,但眼下让沈穆沉相信她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她立马又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拽着沈穆沉的胳膊不撒手:“沉哥哥,你看见没有,她刚才就是这样诈我的,这种算什么证据?何况,我当时还在公司楼下撞见你了,不是吗?我根本没有时间放火!”
“没有时间放火?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泼了汽油?”
初娆据理力争的和夏知末对峙,很快,后者的额头上就紧张的再次冒出冷汗。
“我没说泼汽油,我说的是……我没有!对!我说的就是我没有!我当时是在否认!”夏知末突然灵光一闪,自以为聪明的把话圆了回来。
但在初娆眼里,这个说法却无比蹩脚。
她没再和夏知末争辩,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她相信沈穆沉一定心知肚明,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
扯了扯嘴角,她将目光放到沈穆沉身上:“三爷,你觉得呢?”
初娆本来就是打算告状的,她并非圣母,夏知末让她受了这么惨痛的皮肉之苦,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夏知末。
而她势单力薄,想要惩治夏知末,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沈穆沉。
沈公馆又是沈穆沉的斥巨资建成的,珍重非常,她不信沈穆沉不会在意。
最重要的是,她是在沈公馆里被伤成了这个样子的,就算沈穆沉对她再没有感情,也要念及此,给她几分薄面吧?
但她等了好一会,沈穆沉都没开口。
反而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盯穿。
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初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和知末要订婚了。”
沈穆沉突然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上。
初娆愣怔了一瞬,随即抽动了一下左腿,剧烈的痛感涌了上来,令她无暇思考其他。
她微微抿唇,苍白的面色,此时泛着几分冰冷。
沈穆沉的眼底蓄起几分怒意,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初娆那双若无其事的双眸上,不放过她眼里的一丝波澜。
夏知末不知为何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但她急忙接话道:“是啊,终于要和沉哥哥订婚了,我父亲前两天还跟我讨论,要陪送多少嫁妆才合适呢。”
初娆面无表情的听着两人秀恩爱,心口处逐渐开始隐隐作痛,
她咬牙又挪动了一下左腿,距离的疼痛瞬间让她寒毛直竖,耳边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嘶——”
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穆沉黑下脸,语气冷然:“沈公馆本就是要送给知末的嫁妆,你们两个进行的争论也没有意义。如今这场大火,就当作我为知末准备的献礼好了。”
闻言,初娆身子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窟,身体上泛起那股火烧火燎的疼痛,也无法缓解她心中的冷意分毫。
好一个嫁妆、好一场献礼!
那她这身伤算什么?为他们的订婚仪式助兴吗?
初娆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紧紧闭上眼睛,被子下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她也浑然不觉的痛。
“沉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夏知末一脸惊喜,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反转。
更没有想到,沈穆沉会如此浪漫。
最令她觉得舒爽解气的是,沈穆沉这番话,是当着初娆面说出来的!
一时间,她喜不自胜,嘴角压都压不住,心里犹如一头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她的动作也不由得大胆了几分,亲昵的将头靠在沈穆沉的肩膀上。
见他没抵触,她把心放了下来,冲着初娆得意的扬了扬眉头:“初娆,你也算我和沉哥哥爱情的见证者,你放心,到时候一定会第一个给你发喜糖的。”
初娆冷冷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喜糖?多可笑。
她抬起眸子,看到夏知末那副甜蜜的表情,还有沈穆沉那副无动于衷的面容,竟然……心无波澜。
初娆自己都诧异了,整个人意外的平静。
她扯起嘴角,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那就恭喜你们了。”
话音落下,沈穆沉的脸色明显晦暗了几分。
夏知末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腻歪的话,但初娆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冒了。
直到沈穆沉和夏知末手挽着手离开,初娆的手中才后知后觉传来一阵痛楚,她摊开掌心,发现里面有三道用指甲抠出来的浅淡血痕。
初娆收回目光,眼神复杂。
随后她蹙起眉头,忍痛下床。
碰巧护士走了进来,急忙把她又扶回病床上,面色严重的叮嘱道:“这位患者,你脚上的伤还很严重,现在不能下床!你如果有需要,直接按呼叫铃叫我就行。”
闻言,初娆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左脚,问道:“我如果现在想出院,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医生一愣,吃惊的看着她:“出院?”
初娆点了点头,因为她觉得,她是时候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