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州今天很不对劲。
秦微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心跳如鼓。
直到他走，秦微才松了一口气。
猛然回神，她发现，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这个厉寻州……”
简直太可怕了！
三楼，那只有一间房。
房门开着，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秦微所在的方向。
屋内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句话：“小丑跳梁。”
这位秦微，还真是自取其辱。
连厉寻州那样的人都敢惹？
“先生，您要的浓茶。”西装革履的下属上前，用精致的茶盏，盛了一杯好茶。
察觉男人视线所在的方向，他多问了一句：“您对秦家秦微很感兴趣？”
“沈一，你今天的话有点多。”男人不动声色地看了沈一一眼。
原本沉稳的下属瞬间低头，“我这就闭嘴。”
“嗯，出去吧。”男人摆摆手。
沈一离开的一瞬间，男人却笑了笑。
“秦微？一条杂鱼而已，哪里值得我感兴趣了？倒是这个白苏施……”
他起身，看向二楼的一间房，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很感兴趣。”
……
“白总，您太厉害了！哈哈！”刘萍艺跟在沈舒诗身后，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秦微刚才那脸色，简直像是吃了老鼠屎！”
“是吗？没太注意，不过她也应该适应这种场面。”沈舒诗在拍卖会点菜单上的橙汁前，画了一个对号，“毕竟，她以后还得丢大脸。”
“谁让她羞辱我秘书呢？”
沈舒诗将菜单给侍者，语气淡淡。
刘萍艺的笑声停了一瞬。
好一会，她才犹豫道：“老板，有没有人和你说过……”
“说过什么？”沈舒诗挑眉。
“你这撩人的功力，简直是男女通吃。”
“……”
对面。
厉寻州进入包房时，还能看见侧对面的房间内，沈舒诗正在和她的秘书调笑。
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很灿烂。
又想起刚刚她打秦微的一幕，厉寻州的心也紧了紧。
她很像沈舒诗，却又不像。
简直是个矛盾体。
“……我真是疯了，这个时候了，还在想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厉寻州收敛眼神，眸光沉了沉。
他闭眼，轻轻抚摸手上的转运珠。
上面，还雕刻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洲”字。
一瞬间，厉寻州原本躁动的情绪，得到了安抚，再睁眼时，已然是一片清明。
“只有你能让我安心。”
“阿诗，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将你的遗物带回去，珍藏起来，日日想着你、念着你。”
“你看我睹物思人、日渐消瘦，会不会……开心一点？”
厉寻州露出一抹苦笑，难得的落寞：“你恨我也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
下午四点，拍卖会准时开始。
精致的拍卖品登台，一楼沸腾，但二楼却暂时没什么动静。
“不愧是江城第一拍卖行，这前期的拍品，已经够中等的拍卖行拿来当压轴大戏了。”
沈舒诗说罢，喝了一口鲜榨的橙汁，酸酸甜甜的，她很喜欢。
“这才哪到哪？”刘萍艺搭话，“最后的‘天神’才是重头戏，我猜猜，lucky大师的最后一件作品，那价格……得上十位数吧！”
“……”沈舒诗眼尾抽了抽。
十位数？
她的遗作这么值钱吗？
早知道，她雕个十二生肖系列好了。
多点，更能卖上价。
“白总，您怎么了？”见沈舒诗发愣，刘萍艺纳闷，问了一句，“您是在想秦微那天说的话吗？您也别太担心，何氏集团怎么会因为一个玉雕，就定下和谁合作？没准儿就是秦微在唬你。”
“倒不是在想这个。”
“那是？”刘萍艺更好奇了。
“我在想……”沈舒诗单手撑着下巴，很认真：“早知道能卖这么多，我就不把这个遗物当成垃圾一样，随手扔给拍卖行了。”
遗物？！
刘萍艺满头雾水。
这话……她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怎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不得不说，刘萍艺总觉得，她的老板偶尔很神秘，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不愧是当老板的人！
沈舒诗不知道刘萍艺的内心活动，只是将注意力放在拍卖会上。
有喜欢的小玩意儿，她也会拍。
签单付款时，沈舒诗时常感叹：富婆的生活，太爽了！
纸醉金迷的。
她甚至想点两个男模，助助兴。
就是拍品太多了，到后期，沈舒诗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太困了。
直到——
“接下来，有请我们压轴的拍品，‘天神’登场！”
主持人一句话，几乎点燃了全场的热情。
“我今天就是奔着‘天神’来的，就算买不了，看一看也是好的呀！”
“著名玉雕大师lucky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很喜欢他之前的作品呢。”
“那细节、那创意，我叹为观止！”
“如果我能把‘天神’抱回家就好了。”
沈舒诗抬眼，看向台下正在议论的众人。
还抱着“天神”睡觉？
沈舒诗浑身起了个寒颤：咦！抱着个虚伪的渣男睡，那得多恶心。
同时，她也发现了一楼，顶着一个巴掌印儿，双眼还亮晶晶的秦微。
“噗嗤。”她笑笑。
“老板，发生什么好玩儿的事了？”刘萍艺全身心关注着“天神”，闻声，也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秦微还挺可爱的。”
刘萍艺“啊”了一声，表情一言难尽，“可爱？”
“嗯。”沈舒诗点点头，“愚蠢的可爱，和三岁的小孩相比，也不遑多让。”
……原来是这么个“可爱”法。
那确实。
得到了刘萍艺的认可，沈舒诗心满意足地继续看热闹。
主持人兴奋地介绍过后，扬声道：“‘天神’起拍价，五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下方立刻有人喊价。
“六千万！”
“我出七千！”
“八千八百万！”
“……”
“一个亿。”秦微微笑着叫了价格。
周围有不少人见喊价的人是秦微，都讪讪地闭上嘴。
毕竟是秦家人……不好得罪。
秦微正得意时，二楼，传来一道干净的男音。
“两个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