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和白华国闻言愣了一下,没有撒泼也没有打滚,心中横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他们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无视他们的恐惧,轻轻抬手:“上。”
他身后的人得到指令,瞬间上前围住苏荣和白华国,很利索地开始动手。
一时间,哀嚎声遍地。
“我可是秦氏集团总裁的爸爸!你们会遭报应的!”
“啊!是不是白苏施那个小贱人派你们过来的?妈的!连我们都敢打。”
“啊!”
男人掏了掏耳朵,难掩烦躁。
眸光流转间,他按照厉寻州的指令,匿名给沈舒诗发去消息。
【白华国和苏荣,不会再出现在江城了。】
【祝您以后万事顺遂。】
“……”
望月茶楼。
厉寻州到茶楼时,厉老爷子已经在等他了。
茶香袅袅间,老爷子轻声道:“坐。”
一字便尽显威严。
厉寻州表情淡淡,如他所想坐在对面,“老爷子,你找我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茶吧?”
“你该叫我一声爷爷。”
厉寻州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道:“你说过,我厉寻州不配入厉家族谱,叫你一声老爷子,不过分。”
“曾经的话算不得数。”厉老爷子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找你过来,确实是有事商量。”
“秦家的事你掺合的时间够长了,我要你和白苏施一刀两断,尽早拿下秦氏,让厉氏登顶江城!”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
“如果我说不呢?”厉寻州对上厉老爷子凌厉的视线,语气平淡:“你还想掌控我吗?”
“厉寻州,你翅膀硬了?”
厉老爷子冷笑,气势大变,“我看你是被白苏施迷花了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替你除掉她。”
厉寻州拿杯子的手紧了紧。
“你大可试试。”
他将杯中的茶都倒掉,倒扣茶杯,一举一动间所流露的气势,竟不比厉老爷子差上分毫。
隐隐还有盖过之意。
“老头,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人老了呢,就应该在家待着,别出来乱逛,还多管闲事。”
说罢,厉寻州转身就走。
他不会忘记,当初沈舒诗遭遇不测,他所谓的爷爷,才是最大的幕后主使。
快了。
他马上,就能替沈舒诗报仇了。
一边。
看着厉寻州离去的背影,厉老爷子冷哼一声,摔了茶杯。
“厉家的子孙,就没有不受我掣肘的!白苏施……他似乎很在意这个小姑娘。”
他随手打出一则号码,声音没有温度,比腊月寒冬的阴风还要骇人:“我要白苏施的命。”
子孙不听话,就该上上弦。
“……”
沈舒诗回秦家时,第一时间吃上了管家为她准备的甜品。
一时间,她只觉得被暖意包裹。
“苏施……”
齐文哲上门时,白苏施拿叉子的手顿了顿。
真是晦气。
白苏施头都没抬,“你有事吗?”
“有事。”齐文哲眼神坚定,“你不喜欢吃甜的,更不会把你童年时的经历在网上曝光,你究竟是谁!”
他眼前的“白苏施”,太陌生了。
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这么大。
“你开窍了?”沈舒诗挑眉,淡然道:“我确实不是白苏施。”
齐文哲瞳孔缩了一下,又接连质问:“告诉我,苏施在哪?”
沈舒诗叹口气,还是放下叉子:“她死了。”
“死在秦家人的阴谋手段里,你也是罪魁祸首。”
“齐文哲,你抛弃她,选择秦微时,就该预料到她的死期将近,不是吗?毕竟,秦微可不是有容人之度的主。”
“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你,亲自害死了白苏施!”
齐文哲后退了一步。
他大脑“轰”的一下炸开。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他亲自听沈舒诗承认时,还是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真相,以及能吞掉他的悲伤。
“不可能的,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齐文哲狼狈地摇头,边摇头边往外跑,神态癫狂。
“啧,疯了。”沈舒诗再度拿上叉子,“管家,联系精神病院的人,给齐文哲看看脑子。”
“顺便,再将他赶出秦家。”
这就该是齐文哲下场。
而且,回忆刚刚的对话,沈舒诗冷笑:他真的了解白苏施吗?
“你不是白苏施……”思考间,一道声音从暗处袭来,有着压抑已久的情绪:“那你是谁?”
沈舒诗脊背瞬间僵直。
“哐当”一声,叉子掉落在桌。
“我早该知道的,你的神态、行为、习惯都和舒诗如出一辙,你就是舒诗!”厉寻州走上前,眼中酝酿着滔天的情绪,“最重要的是,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
“你只能是沈舒诗。”
“……”
“厉总,开始说胡话了?”沈舒诗手微微颤抖,“沈舒诗是谁?我不清楚。”
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
真是好虚伪的情话。
察觉沈舒诗眼中的悲伤,厉寻州愈发坚信他的想法。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阿诗,你别不认我,好吗?”
沈舒诗。
白苏施。
他早该想清楚的。
“有什么认不认的?厉总,你也想去精神病……”
“白苏施,去死吧!”
沈舒诗的话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打断,她看着这群闯入秦家的人,思绪被拉回当年。
他们身上的标志……
和她当年所遇见之人身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沈舒诗被强烈的恐惧感包裹着。
又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放过她!
刀刀相碰的尖锐声响在耳边回荡,沈舒诗只看得见厉寻州在护着她,背影宽厚,一如旧年。
“阿诗,跑!”
来者太多,厉寻州身上也挂了彩,却依旧挡在沈舒诗前面。
寒光一闪,眼见刀刃就要刺入厉寻州的身体,沈舒诗猛然回神。
她抄起身边掉落的刀,像是要斩破梦魇般,上前将刀插入偷袭者的小腹。
对方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
沈舒诗看着染了血的手,微微颤抖着收回,眼中却不是惊恐,而是释然。
她这回,没有躲!
“……”
厉寻州的人来的很快,厉老爷子的人被控制住。
周围再度恢复安静。
沉寂许久,沈舒诗才道:“当年的事,我要知道细节。”
“好。”
“还有当年害我的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好。”
“你……”
沈舒诗话音未落,就被厉寻州堵住嘴,软唇相触,气息交融。
“阿诗,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你只需相信一件事——我一直爱你。”
爱到愿意为她去死。
但临近死亡的前一刻,阳光破开黑暗,填满苍穹。
——他的阿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