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雪柳声音拖长了几分,听起来有几分耐人寻味。
“若是我家夫人知道,你什么时候都与我家老爷说,日后再见到什么稀罕玩意,必定是不会再送给你了。”
“你说,这又是何必呢?”
“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说,我家夫人有什么好东西,还是会往你这里送过来,这岂不是美哉?”
谢梦薇的手,不停地摩挲着这只玉簪。
思索了会,觉得着雪柳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顾修德。
平日虽然也会送她一些玩意,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与这玉簪,与姜念平日里送来的东西。
自然是没法相比的。
过了会。
她才缓缓开口,“放心,此事我定不会与表哥说的。”
雪柳听到这话,终于放心下来了。
她转身坐了回去,抬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那好。”
又与谢梦薇交谈几句后,她才准备离开。
“谢夫人,我今日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雪柳回去后。
立刻将今日在谢梦薇家中所见到的画,告诉了姜念。
姜念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起来。
她的双目中闪烁着怒火。
胸口不断起伏,仿佛有一团怒气在她的胸口间翻涌。
那幅画。
除了皇后和她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
又何来赝品一说?
这画是,在她出嫁之前,皇后特意找来大盛国最出名的画家,为她画的,里面满是皇后对她的祝福。
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画中的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谢梦薇虽说是在集市买的。
想来也是,顾修德从府中偷了出去,送给了谢梦薇。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幅画大有来头。
现在想来,这顾修德乃堂堂正四品武官,竟然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前有偷她的嫁妆,到外面装阔绰。
今有偷进贡物品,想栽赃嫁祸于她。
这顾修德爱做些顺手牵羊的事,要是传了出去。
只怕她的脸面、姜家的脸面都有丢光了。
不可。
她绝不可,让姜家陪着顾修德一起丢脸。
她要报复顾修德的计划,必须得加快一些了。
现在,她还需要,将那副字画给取回来才行。
随后,姜念差人将顾修德寻了回来。
顾修德一进屋中,就察觉到了这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坐在椅子后的姜念,走了过去。
声音带着几分诧异,“念念,唤我前来有何事?”
姜念见他,立刻叹了口气,单着支着脑袋,拧着眉,装出一副发愁的模样。
却久久没有说话。
顾修德着急地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恩。”姜念眼睫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顾修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究竟是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担心。”
“可是与姜志有关?”
姜念摇摇头,“不是。”
顿了几秒之后,她才慢条斯理地说:“在你我成亲之前,皇后娘娘曾找人,为我画了一幅画。”
“可是,今日我让奴仆,将府中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幅画。”
姜念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这画,可是皇后娘娘对你我的祝福。”
“若是弄丢了,恐怕......你我二人都无法承担。”
顾修德的脸色倏然一变。
他只知道。
那副画下面的落款写的名字,是大盛国那个出了名的画家。
光是有这个名字,这副画便是价值连城。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副画是皇后娘娘送的。
前些日子,他过得实在是紧巴。
便想着将那副画,偷出来,拿去给卖了。
只是,以他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当铺。
要是被人,认了出来,叫他的脸面放出什么地方?
所以,他便将那幅画,交给了谢梦薇,让她替自己去办这事。
此刻。
顾修德急了,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滑落。
他抬起手腕,用衣袖擦了擦。
结结巴巴地说着:“这......这,你与皇后乃是闺中密友。”
“若是.......丢失了,她应该不会怪罪下来吧?”
姜念抬眸看着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此事我怎会知道?”
“你在朝堂之上,也明白这圣意难以揣测。”
“这皇后的心思同样也是。”
说着,姜念抬起眼眸,死死地盯着顾修德说。
“要是其他东西,或许皇后还不会计较,可是那幅字画,是皇后赠予的祝福,这要是真丢了。”
“那罪过可就大了。”
突然。
天空传来一道雷声。
轰隆隆——
吓得顾修德,赶忙抬眸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心中的恐惧,莫名加深了几分。
他赶忙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那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只能站在那里,任凭身体颤抖。
还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
谢梦薇可千万别将那字画给卖了。
这事,要是被皇上、皇后知道。
他这脑袋恐怕是要搬家了。
“修德,你怎么了?”
姜念的声音倏然响起,吓得顾修德打了一个冷战。
“啊?”
顾修德猛地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没事。”
“真的吗?”姜念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信,“可是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劲。”
顾修德抬手抹了一把脸,“没有,我没事。”
“那个......念念,我去吩咐奴仆,再去找一遍,定是放在什么地方给忘记了。”
“别急,你别急。”
这话虽然是顾修德对着姜念说的,其实是他对自己说的。
不能着急。
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
随后,顾修德抬脚走了出去。
然后他急匆匆地召集了顾府的所有奴仆。
他站在院中,叉着腰,对着那群奴仆大声喝道:“都给我找仔细了!必须找到那幅画,到底去哪儿了?”
“若是找不到,你们一人挨二十大板!”
奴仆们纷纷交头接耳地抱怨着。
顾修德不满,又大吼道:“再不快去,你们一人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奴仆们四散开去,再次寻找起来。
顾修德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雷声还在不断地传来。
“该死的天!”
顾修德低骂了一声,烦躁地挠了挠头。
随后,坐上马车往谢梦薇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