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人！”宋窈窈当即否认。
叶晚宁淡淡开口补刀，“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大爷喽？昨晚只有他进过祠堂，也就是说，只有他能拿到你抄写的女则。所以是他杀了杜姨娘，嫁祸给你？”
怎么可能！
众人吃惊不已。
大爷和大姑娘兄妹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大爷怎么可能嫁祸大姑娘，再说，大爷平为什么要杀杜姨娘？没有理由啊！
宋窈窈怒道：“叶晚宁，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哥怎么可能杀杜姨娘，更不可能栽赃我！你这话简直是荒谬！”
叶晚宁说道：“大爷为什么杀杜姨娘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可以猜一猜，也许……是杜姨娘知道了大爷的什么秘密，又或者是，杜姨娘跟大爷之间有什么秘密？”
宋窈窈咬牙，“叶晚宁，你不要太过离谱了！”
叶晚宁点头，“所以说，杜姨娘还是你杀的比较说得过去。”
“你！”
叶晚宁玩味的看着她。
昨日宋窈窈在自己祖母的寿辰上大吵大闹，形同泼妇的事情不胫而走。
胡氏恨大夫人算计自己的女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热打铁让人勒死了杜姨娘，嫁祸给宋窈窈，
有人暗中助力，此事必定传扬甚广。
文远侯府大姑娘的名声，怕是要彻底臭了！
胡氏满脸痛心疾首，“窈窈，就算姨娘只是个玩意儿，好歹也是你父亲的房里人，你也不能说杀就杀。”
“我说了不是我！”
宋窈窈气急败坏，“祖母，您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对吧！”
宋老夫人沉着脸。
叶晚宁说道：“祖母，自从母亲与那戏子的事见了光，大妹就像受了刺激一般，行事古怪，言语偏激，昨晚又杀了杜姨娘泄愤，这么下去，怕是不妙……”
胡氏也帮腔道：“是啊母亲，倒不是我这当婶婶的非要定窈窈的罪名，实在是外头已经有了传言，府里这么多没定亲的小娘子，要是受了影响，得不偿失啊！”
“我看，不如将窈窈送到城外庵堂静静心，等过段日子风头过去，再把她接回来。”
送到庵堂，宋窈窈虽然没受什么处罚，但杀人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可若不送到庵堂……
叶晚宁必定要追究杜姨娘的死，最后凶手不是你就是她，总逃不脱是侯府中的人。
老夫人心里隐隐察觉到是胡氏，不由得暗骂胡氏瞎搅和，自作聪明，被叶晚宁利用。
大房已经是一团污泥，总不能将二房也给拉下水。
老夫人权衡利弊，说道：“去给大姑娘收拾东西。”
宋窈窈震惊的看着老夫人，“祖母！我根本就没有杀杜姨娘，您为什么要送我去庵堂？”
老夫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最近府里事情多，你出去避避风头也好。”
宋窈窈急得跺脚，一脸不甘。
叶晚宁暗暗勾唇，宋窈窈，出了府门，你就别想回来了。
*****
穆老夫人的消息很快送了过来，说她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让叶晚宁随时过去为她除疽。
叶晚宁这边也早就准备妥当，让人将提前准备好的药材都装上马车，就去了穆家。
她能感觉的到，穆家上下虽然还是一片和气，却处处多了几分谨慎凝重。
来迎她的依旧是穆家的长媳冯氏。
冯氏眼圈发红，眼下青黑一片，显然非常担忧老夫人，怕她真的因此一命呜呼。
叶晚宁宽慰道：“老夫人虽然到了不得不动手除疽的地步，但老夫人心胸豁达，饮食清淡，打下了好底子，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痊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冯氏捉了她的手道：“阿宁，老夫人就交给你了。”
叶晚宁心下其实也十分有压力，但她经上次撬了死人的脑袋之后，心态稳的不能再稳，除疽的过程并不难，重要的是除疽之后，能不能最好的照看伤口。
二人说着话，叶晚宁就到了穆老夫人所在的里间。
穆老夫人的精神没有上次好，怕也是因为病痛的折磨。
里外很快准备好了。
冯氏留下，其他人都去了外间等候。
穆老夫人趴在榻上，叶晚宁并没怎么迟疑，很快开始动手。
冯氏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但片刻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叶晚宁的模样，并没有想象中的如临大敌，而且动作从容流畅，这就说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而且，叶晚宁的手又快又稳，精准的就像提前估量了千百遍一般，绝没有一刀不成再来一刀的情况。
穆老夫人甚至没有感到多么疼痛，神色也只是微微不适。
冯氏的心瞬时安放回肚子里。
怪不得世子举荐她来给老夫人治病，这姑娘的性子，真是太稳了。
穆老夫人后背的疽疮实在不少，叶晚宁精神过于集中，不多时就见了汗。
冯氏小心翼翼给她擦汗，又怕挡了她的视线，胳膊都举的酸痛。
而叶晚宁的手一直悬空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可见私下里十分努力。
冯氏听说叶太医的针灸之术出神入化，手稳得像二十岁的年轻人，却不是天生的，而是私下里经常雕刻木头，以锻炼手的力道和精巧。
叶晚宁也许用的也是这个方法。
整整过去两个时辰，叶晚宁才利落地一收手，“老夫人，可感到什么不适？”
穆老夫人一怔，“已经……好了？”
叶晚宁喘了口气，“是，我已经将背疽一一劈开，清除疽毒，又上了药，切记不可沾水，不可出屋走动，我每日过来给老夫人换一次药。”
虽然还没到最后确认药到病除的时候，穆老夫人就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好，辛苦宁丫头了。”
“老夫人客气了。”
冯氏说道：“母亲，我带阿宁下去歇息片刻，叫丫头进来伺候您。”
穆老夫人点点头。
叶晚宁跟着冯氏去了花厅喝茶歇息，足足换了两柱香的功夫，才觉得疲惫去了几分，便起身与冯氏告辞。
冯氏知道她累了，也没多留，说了几句贴心话就送她上了马车。
只是马车出了巷子口，突然被人拦下来，“可是宋府大奶奶的车驾？”
叶晚宁一听这个声音，神色一顿，紧接着掀开帘子道：“穆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