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骗人的吗?
这种好运怎么可能落在他身上。
陈力正想钻回脑袋,就看到不远处的一辆加大SUV的某扇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陈力不由地呼吸一滞。
“宋、宋宋宋小姐?”
陈力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又怕是自己的幻觉,抬手用力按掐了下自己大腿,疼!
卧槽,是真的?!
宋泠竟然真的来找他了?
陈力见宋泠没下车的意思,立马意会,抬步走向SUV,离得近了,这才发觉,来人不止宋泠,三名恋综的男嘉宾都在车上,车后座还坐着两名摄影师。
而恰巧,其中一个镜头对着他,陈力下意识低下了头,也将有些发白的头发暴露在了镜头前。
“宋小姐。”到了近前,陈力又喊了声宋泠,只不过这一声透着几分拘谨,显然刚刚上头的情绪一下子没了,理智回归。
“陈先生,你现在方便聊聊吗?去你住的地方?”
陈力咨询其实并不靠前,甚至可以说偏后,处于王静标注灰色的那一块,那一块,一般是王静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的咨询请求。
可宋泠只看了一眼,就有所感应。
有些时候,处理这种事,也是看缘分的,除了那种找上门来的,无法拒绝的,其他的主打一个随缘。
宋泠的这一声‘陈先生’让陈力有些恍惚,他不过是个在北京漂泊的中年男人,过着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生活,干得最多的就是苦力,最近在跟着一个工程队,帮忙搬砖什么的。
广进村的房租普遍偏便宜,一个单间,十平米,要是放在市区,怕是要三千块,可房东看他是老熟人了,就收他八百。
所有认识陈力的人,大多都叫他‘老陈’,再不济就是陈哥,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陈先生,这才文雅了,陈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有的,我有时间的。”陈力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房子,脸露纠结,他的房间就那么点大,一张床、一张柜子,就几乎已经占据了所有面积,压根坐不下那么多人。
更何况,他虽然平时都有收拾,可房间也没窗户,每天闷着,总会有点味道。
要这车里的人到他房间里去谈,陈力都替他们感到委屈,尤其是宋泠。
“陈先生,先上车吧。”
黎晏枢一眼就看出了陈力的犹豫,温声道,又偏头看向宋泠,“今天周末,咖啡馆的人应该也挺多,不如就直接开个房间吧,我来安排。”
“好。”
一个安全的舒适的氛围,更有利于聊天谈心。
陈力被邀请上车,坐在后座,与两名摄像师挤在一块,坐在中间,屁股只坐了一半,也不敢靠着真皮椅背,两只手端放在膝上,紧张又拘束。
陈虎是跟来直拍的摄影师之一,他见陈力这么紧张,安慰了句:“陈哥,你别这么紧张。”
“我、我不紧张啊!”
陈力脸有些涨红,磕磕巴巴道。
“……”陈虎低下头说,“那你能别捏我大腿肉了吗?好疼啊!”
陈力神情一僵,低下头,就见他其中一只手不小心搁在了陈虎大腿上,难怪他说自己揪自己的时候怎么不痛呢。
“对、对不起。”
他猛地缩回手。
陈虎龇了龇牙,笑着说:“没事,陈哥,我叫陈虎,也姓陈,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放松,泠姐人很好的,一定会帮你把问题解决了。”
陈力对陈虎露出了个难看的笑,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陈力就忍不住想抽烟。
**
立煌酒店,是京城有名的五星级品牌酒店,位于京城中心地段,普通标间高达一千,更不要说总统套房了。
此时,就在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宋泠靠在沙发上,黎晏枢就坐在她身边,江海和夏安则坐在侧面的椅子,对面,是十分拘束的陈力。
这周围实在是太过华丽,让陈力越发局促,这么好的酒店,陈力也仅在酒店的宣传片里看过。
夏安和江海也有些惊诧,陈力作为普通人可能不太了解,立煌酒店的总统套房并不是你有钱就能预定的,还需要一定的资质。
就连江海可能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搞定,而黎晏枢说开就开,而且看经理那恭敬的模样,压根不像是对普通客人的态度。
这个小黎总……很明显,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至于小公司的总裁,夏安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只是没想到,黎晏枢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藏不露。
宋泠倒是对这些并不是特别了解,坐定后,她看向陈力。
“陈先生,你能具体描述一下你那模糊的记忆片段吗?”
陈力的求助,其实很简短,甚至可以说丝毫不起眼,别人的故事多少都会让人把闹鬼灵异事件上联想。
而他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大致是,陈力这么多年,一直心里藏着一个执念,他不了解执念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有这个执念,甚至他连执念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就是心里仿佛装着什么,非常沉重,沉重到三十多年过去,他依旧揣着,怎么也放不下。
而最近,一些破碎的记忆闪回,让陈力想起了些什么。
“……我可能描述得不好。”陈力挠了挠头,明明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可在宋泠面前,他觉得自己才更像是那个小辈。
“没事,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宋泠观察了下陈力的面相,无子无女,有兄弟,父母双亡,命里带苦,但未来似乎有转运的迹象。
至于他的过去,太过繁杂,有几个画面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雾气。
想必,这就是陈力的执念所在了。
只不过可能那段记忆让陈力感觉到十分痛苦,所以主动选择了封闭。
而如今,随着年岁渐长,那些远去的记忆再次浮现。
许是宋泠带着些安抚的话让陈力没那么紧张了,他说了声好,舔了舔唇:
“画面很乱,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一个男人,他手里拿着刀,砍骨头的那种,很厚、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