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白一愣,不叫付杰?可是她母亲告诉她的就是付家表哥付杰啊!而且乡里的好多亲戚都知道的。
但仔细想想,男人的模样确实与乡里人说的付家表哥不相符。
“敢问公子名讳?”
男人抿着唇与她对望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本付姓,魏氏,名九烛,字星杰。”
她望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付九烛。”
桃小白抿唇一笑,那笑容像是初春的暖阳,融化了付九烛眉间的冰冷。他缓缓伸出手,手指修长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时空的隔阂。
桃小白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一刻两颗心跨越了千年的时空紧紧相依。她的眼中泛出晶莹,嘴角却勾着甜蜜的微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低声呢喃,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喜悦。
桃小白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诉说,还没张口,就听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两人不约而同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陶然姿态狼狈地划着水正在往两人的方向靠拢。
“呜呜呜!”
陶然艰难地比画着手势,桃小白大致看明白了,他在说他快要窒息了,叫桃小白先上去。
桃小白此时才想起来她和付九烛正在海底。
“糟了,刚刚被水冲走的人呢?”
桃小白想起那些被海浪卷走的人,刚刚那场灾难是因她而起,她想让付九烛将那些被冲走的人寻回来。
“安心,吾并会送无辜之人回来,不过那两个企图刺杀你的人,吾已经丢去深海之渊了。”
桃小白叹出一口气,那两只也算是罪魁祸首,死了就死了,只要其他人好好的就行。
付九烛送她到海面便消失了,桃小白哀怨地瞪了陶然一眼,快速游回了岸边。
沙滩上有人在搜救着遇难者,附近的几座岛屿和海岸都找到了不少人,所幸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受伤,只是被浪拍晕了而已,唯独周娟和李思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着接连出了两次事故,旅程提前结束,所有人都被送回了学院,只留了一个导师在皇岛那边配合搜救。
卓玛阿查几人还没玩尽兴,但也算是涨了见识,大海的美丽和恐怖都同时看到了,回了学校依旧是兴奋地讨论着。
桃小白满脑子都只有那张冷峻的脸,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家都说她的冥婚对象是付杰,可他本人却说自己叫付九烛。
打电话询问母亲,可母亲在电话里嗯嗯呜呜的半天说不清楚,桃小白决定亲自回去查看。
一回到学校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假往老家赶,就连升级论文都先放到了一边。
坐在回去的大巴车上,桃小白不安地搓着手指,在煎熬了整整三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她父母所居住的小村子外。
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村庄,当她到达自家小院外时,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碎花短袖衬衫的妇人正拿着高粱杆做的扫帚扫着院子,是她这个身体的母亲。
“妮儿,你咋回来了?”
母亲欣喜地拉着桃小白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招呼着她老伴。
“桃平安,快来,妮儿回来了!”
屋里应声出来个黑黝黝的老汉,穿着白色开衫褂子和灰色短裤,露着黑黝黝的膀子和胸膛,当他看到桃小白,布满皱纹的脸瞬间笑出了一朵花。
“哟,咱家大学生回来啦!”
两位老人拉着桃小白往屋里走,询问着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说着家里一切都挺好的。
桃小白也不跟她们拐弯抹角,直说了回来看看冥婚的付家。
老两口对于桃小白回来的理由是不高兴的,说着付家没啥好看的云云。桃小白从两人的表情看出了不喜,想来付家表姑做的这事对于她们两位老人来说不太合理,可是欠了人家的债的还。
“母亲,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毕竟这事我是当事人,有知情权。”
“看吧看吧,就一块牌子而已,看烂了也就那么回事。”
桃母极不情愿地将一块牌子扔到了桃小白手里,这把桃小白吓了一跳,赶紧的双手接住,生怕摔了。桃母见她那样,更加不开心了,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桃小白捧着灵牌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写得付杰没错,生辰八字写的是生于戊寅年八月二十,死于甲午年六月初四。
按理说生辰八字名字没问题,那她的冥婚对象就应该是付家表哥才对。可是现在她的冥婚丈夫并不是付杰,那就是这生辰八字有问题!
“母亲,这上面的生辰八字真是付家表哥的?怎么感觉好像怪怪的。”
桃小白没有直说生辰不对,她先提出了疑问。
“就是你付杰表哥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桃爸将牌位拿了过去仔细查看,可他不懂其中的奥义,愣是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桃小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她让母亲去问问付家表姑,到底是不是这个生辰八字。
桃母拗不过她,只得带着桃小白去了傅家找表姑。
付家表姑是个体态丰盈的女人,穿金戴银的很有福气相,她一听是桃小白回来了,赶紧的把家里最好的水果零食拿出来招待,知道桃小白是来问冥婚的事,她也很大方的表示并不要她守寡什么的。
“你放心,你想找人正常结婚,表姑不反对,只是想给你表哥找个伴而已,以后你死了下去陪陪他也好。”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女儿还能活几十年呢!”
桃母一听付家表姑的话就来气,赶紧地反驳了两句。
桃小白不想听她们扯皮,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表姑,我知道你想让付杰表哥泉下有伴,今天来,我也是为这事来的,我觉得这牌位上的生辰八字好像有点问题,就想问问你表哥的生死忌到底是什么时候。”
付家表姑听明白了来意,她立即接过桃小白手里的灵位,一把扯掉灵牌上包着的红布仔细打量。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付家表姑一脸疑惑的说到:“没错啊,是这个日期啊!怎么就有问题了?”
几人相互对视几眼,都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忽然桃小白灵光一闪:“表姑,这牌位上刻的是公历日期还是农历日期?”
付家表姑一愣,随后在自己脑瓜子上用力拍了一掌。
“哎哟,我的天老爷哦,刻错了刻错了!这是公历日期,应该刻农历的!你表哥的出生日期应该是七月初十!!!”
搞明白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桃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提心吊胆,这日子要是刻错一个,人都不是那个人了。
付家表姑拿着灵牌就要去找村里的老道士算账,一路小跑,嘴里还骂骂咧咧个没停,说要把那牛鼻子道士打成鼻青脸肿。
几人急匆匆的到了村尾一栋破旧楼房前,付家表姑二话不说就上去把大门砸得砰砰响。
“黄老棍,你个牛鼻子神棍,给老娘开门!老娘砸不烂你的招牌!”
“干什么干什么!”
屋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过了一分钟大门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的干瘦男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走了出来。
“吵什么?吵到本大仙睡觉了不知道吗?!”
桃小白打量着老道士,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道观里学成了出来的,倒像是自己看了几成书出来坑蒙拐骗的。
付家表姑上去就是一阵薅,把老道士打得嗷嗷直叫唤。
“哎哎哎,别打脸…嗷……有话,有话好好说!打死人啦!”
老道士的哀嚎声引来了不少的村民,有人上前劝架,将老道士和付家表姑拉开了距离。
村长也被惊动了,背着手站在两人中间,让她俩把打架的缘由说清楚。
“村长,这牛鼻子给我儿子陪冥婚,结果刻错了生辰死忌!”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惊得眼珠子瞪出来了,生辰死忌这事可大可小,名字刻错了字都还好点,知道是那么个人,生辰死忌刻错了,那就是连配婚的人都错了。
老道士蹲在地上死不认错,直说着是付家嫂子给他的日期,他照着刻上去的,谁知道错没错!
“老黄啊,你看给付家嫂子改过来,再陪个礼道个歉,这事就完了嘛。”
“是啊是啊。”
人群都在附和,桃小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不想把灵牌换回去!
就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地上的黄老道开口了:“改不了了,冥婚已配,婚贴都已经上告天庭下告地府了,这时候要改,得问过新郎本人,他同意了才能改,他不同意,咱谁也别想好过。”
“那就赶紧的问!”
付家表姑不依不饶,非要让黄老道给改回来。
黄老道将目光看向村长求助,村长也是无可奈何,挥手示意他赶紧的。
黄老道在众人的监督下开坛做法请灵牌主人。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老道士进屋里换了一套黄袍出来时,一身的气势都改变了,那模样姿态十足十的仙道模样。
桃小白在人群中看得心急,这要是真改了,她是要弄死付杰呢?还是弄死自己呢?
揪着心捏着手指静静看着老道士做法,黄老道用朱砂写了一道符纸,捏在手中念念有词,左手将符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了,右手捏着一把白米撒向空中。
周围的村民全都大气不敢出,直直的盯着黄老道。
“请灵位之主速来!”
随着黄老道最后一句念完,原本祥和的小院子忽然平地起飓风,风沙刮的所有人睁不开眼。
桃小白用手遮住眼睛上方,虚眯着眼努力的想要看清老道士做了什么。
随着飓风的吹袭,桃小白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付九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