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合上腿上的笔记本,转头看着季夏,她还在努力地吃着包子,嘴巴塞得鼓鼓的,像是个松鼠一般。
接过她手里的粥,准备等凉一点再给她。
结果季夏误会她要抢自己的粥,眼睛瞪得大大的,疑惑在眼底清清楚楚,眼眶还有些红。
周天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季夏,一时有些发愣。
钱助理悄悄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季小姐实在是太好玩了,可以做成表情包,两腮鼓鼓的,眼睛大大的,像被抢食的鼹鼠。
他捂着嘴巴在副驾驶忍笑,司机捅了捅他,示意他别放肆,老板眼神都变得犀利了。
“等凉一些再喝,先把包子吃完。”
季夏这才收回自己紧盯着粥的目光,认真地继续吃包子。
“离婚之后,没有任何改变,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远晟集团来找我。”
听到周天赐的话,季夏感激不尽,“谢谢老板。”
一句感谢的话又让他的脸彻底黑了。
周天赐看了看腕表,时间到了,推开门下车,带着季夏去了民政局大厅。
等离婚证到手的时候,季夏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一直到坐进车里还放在眼前来回翻。
“看什么?”
季夏抬头看向周天赐,“原来我们早就离婚了啊,今天只是来拿证的。”
她没想到周家的势力那么大,还能控制离婚的时间,本来以为要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没想到今天就拿到了离婚证。
到底是一个月前他们就登记离婚了,还是周家改了离婚的日期啊。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周家很早就想把她逐出周家了,这是旁边这个男人的想法吗?
对上季夏越来越幽怨的眼神,周天赐不得不开口,“是爷爷让人改了日期。”
事实上他也是才知道今天是来拿证,本来以为还有一个月时间的。
季夏低下头,复又抬起头,“原来离婚证真是红色的啊。”
‘丫头,你这问话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丫头,快闭嘴吧。’
“本来就没见过啊,难道你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觉得这个离婚证它应该是绿色的。
周天赐始终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人员齐了之后,吩咐开车回公司。
一路车子里寂静得可怕,钱助理如坐针毡,换了两个姿势,还是很别扭。
季夏注意到了,体贴地问了句他是不是不舒服。
钱助理想说的是,确实不舒服,快憋死了。
说出的话却是,“啊,没事,就是突然发现这段路还挺长的,呵呵呵。”
季夏也觉得远,得亏来的时候拒绝了老板去接她,要不然还得受两次的压抑之苦。
车子开到远晟集团的楼下,季夏跟着下车,周天赐看了她一眼,吩咐司机把她送回清雅郡。
“不用了,周哥,我、我自己走回去,反正也近。”离婚了,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周天赐不甚赞同地望着她,吐出两个字,“别闹。”
季夏歪头,啥,他说的啥,别闹?谁闹了,再说她闹过吗,这不是从头到尾都听话了吗。
果断地转身,长款风衣带起一阵风,潇洒地走了。
钱助理眼观鼻,鼻观口,盯着公司大门口的方砖,话说他原来怎么没发现这方砖的花纹这么好看呢。
周天赐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刚刚拿到手的离婚证,目光一直跟着那个越走越远的单薄身影。
那本离婚证已经被捏得变形了,钱助理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老板一下。
“老...”
开口的瞬间,老板一个大转身,进了公司。
钱助理无奈,好吧,看你们两个人到底要闹哪样,晃了晃自己有些麻木的双腿,跟着老板进了公司大门。
没想到老板在门口等着他呢,受宠若惊地走到跟前,结果老板扔下一句,把照片发他。
啥照片?钱助理满脑子问号,老板你倒是说清楚啊。
季夏走得并不快,溜溜哒哒的,刚才早餐吃得比较快,正好消消食。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的牌匾,心想自己可以考虑找工作的事了。
‘丫头,这次真和周小子没什么关系了,你大概还能安稳、嗯,几天吧。’
季夏心里暗骂,糟老头子,就知道打击她,看在她刚刚离婚的份上不能稍微安慰她一下吗?
‘老夫没看出你有伤心的迹象。’付子实否定了自家没用的徒弟的想法。
“师父,其实、我还是有点伤心的,主要是、嗯,不能当米虫了,得自己养活自己。”
一边说一边走,没留意到已经下了辅道的台阶,走到了大马路上。
正巧一辆驶过来的车,司机在打电话,没看见有行人走上了大路。
季夏余光看到车的时候连忙往旁边的辅道上撤,被台阶绊倒,摔倒在地。
开车的司机没想到有人倒在他的车头前,连忙紧急刹车。
季夏斯哈着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脚腕,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丫头,你没事吧?’
“还行,死不了。”她有些生气,气自己胡思乱想不看路,甚至想骂自己一句,活该。
她尝试着站起来,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不得不又坐回原处。
难道和周天赐离婚后,她的霉运立竿见影了?刚才师父还说她能安稳几天的。
“小姐,你还好吗?”
陌生的男声响起,季夏抬头看去,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自己旁边。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打电话,没注意到你。”
那个男人想扶起季夏,“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这脚踝肿得挺严重的。”
好不容易站起身,季夏还想婉谢,主要也是自己不看路,怪不到别人。
但是脚腕实在是太疼了,只好说了声谢谢,被人扶到了车后座。
“小姐,我这刚回来,不清楚哪里有医院,你可以帮忙指下路吗?”
季夏想了想,给他说了清雅郡附近的医院,到时候自己换药也方便。
‘丫头,你就这么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啊?’
季夏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的脚要废了,不上车怎么办?”
‘臭丫头,刚才周小子说送你回家的时候,你听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师父,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做马后炮。”
开车的男人通过后视镜看了季夏几眼,金丝的镜片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