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猫又撸了猫咪两把才将它递过去,“当然。”
后面有小厮过来接过猫,无论猫怎么叫怎么挠都没松手。
亓归浅浅地笑道:“想不到妙妙竟这般喜欢夫人,倒也是缘分。秋起,谢礼。”
他身后一个相貌平平的侍卫上前,取了锭十两银子捧给陈六猫。
“哼!”悦儿自打亓归说话后就不敢做声,但此时却是狠狠瞪了眼陈六猫。
“啊,这个,太多了吧。”
陈六猫刚才出手是看那只猫可怜,亓归说谢礼,她也没打算清高的拒收,但没想到竟给了这么多!
“我家的妙妙不止这个价。”亓归微微颔首,“还请夫人收下。”
什么叫人不如猫,这就是!
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这么大的银锭子,结果就因为帮了猫猫那么一下就赚了这么多。
刚才还在感叹自己很穷,结果一转眼就有银子送上门。
这叫什么?天降横财?一夜暴富?天生我财还必来?
总之,陈六猫在这锭十两银子的攻势下,很快就放下了刚才的怒意,不客气的接过银子。
“哼,土包子!见钱眼开!”悦儿不屑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了。
亓归看了她一眼,虽没说什么话,但眼神中威胁意味十足,又给了医馆留下粒碎银,便客气地带着一帮人走了。
眼见这些人全都离开,李郎中才松了口气。
后怕地对陈六猫道:“丁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那位老爷也是不讲理的怎么办?”
陈六猫抛着手中的银锭,笑眯眯道:“好在有惊无险,那个男人的脾气应该挺好的。”
“是啊,所以说你运气好么。”李郎中也笑,把刚才捡好的药包亲自递到她的手上。
而此时,被陈六猫夸赞好脾气的亓归正在让悦儿先回家去。
悦儿有些不服,明明是老爷答应陪自己出来逛的。
“你要不回去就永远也别回去了。”放下狠话,亓归急忙抬脚朝着刚才看见的那道身影追了过去。
穿过行人,终于靠近目标。
亓归拦在亓莲镜主仆前面,打量憔悴了不少的人问:“小莲花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感觉刚才他好像一直在盯着街两旁的饭庄看。
亓莲镜隔了几天再次上街,没想到还没祭奠五脏庙,却又遇到了熟人,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归堂叔。”
想起刚遇到的陈六猫,亓归问了句,“你是要去德盛堂吗?”或许那女人是为了和小莲花私会,却被自己给挑了?
吃了几天吉利买回来的包子,实在受不住想吃些好的才跑出来的亓莲镜:“……不是!我是、我是出来随便走走的。”
“公子是要出来吃大餐的。”小厮吉利的话同时响起。
亓莲镜的脸腾地红透了,顿时觉得吉利可能是亓柏川留下故意害他的,偏生在这时,他肚子还应景地叫了一下。
没办法,吃惯山珍海味的他,怎么可能习惯每顿只吃包子面条?吃得少自然就饿。
亓归却好似没听见似的,笑着招呼,“小莲花要吃早餐啊?刚好我也没吃,不如陪我吃点儿?”
“这,不好吧……”亓莲镜捏了捏自己卖了随身玉佩换来的银子,不知够不够请归堂叔吃一顿的。
“有什么不好的?还是小莲花觉得我不务正业不配和你在一起吃饭?”
亓莲镜连忙摆手,“当然不是。”
于是,他跟在亓归身后再次来到山河大街的五福楼吃早餐。
小二送餐时笑着问:“亓伯爷,早上给您炖的乳鸽汤还有,再给您来一碗吗?”
听了这话亓莲镜便明白归堂叔早上定是已经吃过饭的,现在是特意请自己来吃的,顿时觉得感动得很。
自从他被赶出王府后,所有的狐朋狗友都和自己断了往来,反倒是以前不怎么来往的归堂叔和自己亲近起来。
“归堂叔,谢谢你。”他满含感激,十分真诚地道谢。
亓归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满眼放光的少年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不用太感谢,我就是觉得闷,才找你陪的。”
亓莲镜确实是饿了,把乳鸽汤,蟹黄包子,芙蓉卷等一桌子的早餐全都吃光了,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儿。
“归堂叔,对不起,我失态了。”他的脸有些红。
“跟我还客气什么。”亓归不甚在意地问:“你这几天在做什么?在报复那个招惹了你的女人吗?”
亓莲镜愣了下才回过神,归堂叔问的是丁夫人吧?当即嘲讽道:“哪里还用我报复?那女人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亓归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说?”先前在医馆里,看着陈六猫那强横的样子,可半点儿都不像遇到麻烦。
“听说她不孝婆母顶撞夫君,就要被休了,而且娘家也不认她了。”亓莲镜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那条巷子里都传遍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丁家的婆子和我住的宅子左边人家的婆子交好,她们嘀咕这些事我不小心听到的。我倒要看倒看,等那女人被休了还有没有脸活着!”
亓莲镜是真的等着看陈六猫的笑话,半点不掩饰。
“想不到你竟然连那些粗使仆妇的嚼舌根也听得进去啊!”亓归有些惊讶,细挑的眼里漾起一道光,若有所思。
“嗯……我也不是特意听的。”
亓莲镜的脸上有些发烧,以为自己被笑话了,急忙解释,“归堂叔你也知道,我现在没事儿,整日在院子里转悠就不小心听到了。”
“多听听也挺好的,起码能分散下心情。”亓归笑着安抚,又赞道:“不过小莲花,你倒挺适合做探子的。”
长了这么一双聆听八方的耳朵,不做这行可惜了。
亓莲镜却是脸一黑,谁要去不入流的探子?
探子要想探得消息,必须化妆成各种形象深入目标身边,贩夫走卒奴仆家眷,甚至还可能丢命。
再不堪他也算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去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归堂叔说笑,我这么驽钝的人哪里做得了探子。”他脸上的笑干巴巴的。
亓归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倒也不恼,只道:“你也不要小看了探子这一行,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军国大事,都少不了探马。”
“呵呵。”
看了眼有些不以为意的少年,亓归也不恼,“不服气?就拿你的事来说,如果你早知道亓柏川的死讯是假的,还会坐上世子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