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七嫂,”殷风玄也挺高兴,可算看着他们了。
“七弟,”殷风徵拍拍殷风玄的肩膀。
殷风玄和闻人昭都是从小被养在二人膝下。虽说殷风玄是他们俩的九弟。但其实二人都把这俩人当儿子女儿看待。
“王爷王妃,我们已经备好了马车。”玄紫拱手。
“好,上马车,我们回家。”殷风徵笑着拉着殷风玄,柳木栖拉着闻人昭,几人上了马车前往七王府。
之前殷风玄建府住在九王府。
殷风玄去漠北那段时间,闻人昭就一直住在七王府。
“小昭儿,我和阿徵这次还去了苏州,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你一定喜欢。”柳木栖道。
“就知道干娘最好了。”闻人昭对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浅了。于她而言,从小到大最深的记忆,还是来自七王爷七王妃还有殷风玄。
几人回到七王府,柳木栖就拉着闻人昭去了屋子给她看带的新鲜玩意儿。
院子里,殷风徵和殷风玄坐着喝茶。
玄紫带着人归置东西。
“九霄,你这次镇压漠北辛苦了。”殷风玄,字九霄。
“几年前打服了他们,没想到又开始不老实,估计也是皮痒了。”殷风玄给殷风徵倒茶。
“听说这次陛下寿诞,漠北也要来人庆贺。”殷风徵接过茶。
“嗯,不过还不知道来的是谁。”
“那你呢,现在就常居京都?”殷风徵眼中带着打趣。
“嗯。”殷风玄喝了口茶。
“那你和小昭儿……”殷风徵冲他眨眨眼。
“噗……”殷风玄一口茶全喷出去。
“你这么大人了,喝个茶激动什么。”殷风徵一脸无语拿出手帕帮他擦衣服。
“哎呀,七哥,”殷风玄有些无奈,这一刻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殷风徵年纪轻轻俊美无俦,还在太书院读书,就得养孩子,一天天被气得上蹿下跳。
好好的京都“檀郎”都差点苍老了。
殷风徵因为年轻时候长得好被评为京都“檀郎”。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喜欢昭儿。”殷风徵把手帕扔桌上看着他。
殷风玄不好意思揉揉鼻子。
其实周围人知道他喜欢闻人昭的挺多的,比如风若望、玄紫、殷觉他们。
但是殷风徵突然说,让他有一种心事被家中长辈知道的感觉。
“那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我……”殷风玄,大晋国战神九王爷,战场上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却被问得语塞了。
准确的说,他的确想干什么事,可是细说,又不知道具体干什么。
“阿徵,九霄,你们看,”这时,柳木栖从屋内走出,献宝一样把闻人昭拉出来。
殷风玄双眼逐渐睁大,眼中都是惊艳。
只见闻人昭换了一身日常不常穿的绿色衣裙,向来扎起的马尾也披散一些,剩下的一些用簪子简单挽起。英气的气质也柔和下来。
闻人昭长得好,整个绣衣使都知道。
但是今天的闻人昭美得和平时不太一样。娇美动人,如夏日清荷。
闻人昭下意识看向殷风玄,二人对上视线,所以她也看见了他眼中的惊艳。
看见这一幕的柳木栖和殷风徵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殷风玄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眼神瞟向别的地方,又瞟回来。
“小昭儿真好看,”殷风徵夸道,“我娘子真有眼光。”
柳木栖拉着闻人昭来桌边坐,闻言无语地看了眼自家的傻木头。
原本有些羞涩的闻人昭坐下就想起正经事,“干爹,我有事想问你。”
“嗯?怎么了?嫁,干爹同意了,哈哈哈,”殷风徵笑得特别开心,已经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闻人昭耳朵一红。
殷风玄也有些坐不住。
唯一的明白人柳木栖伸手掐了一下自家不靠谱的王爷,给他直使眼色,“问你正事呢,想什么去了。”
“啊,啊,是,”殷风徵回神,咳嗽一声坐直。
“干爹,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闻人昭把那块灵环双鱼玉佩拿出来。
“这不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吗?”殷风徵当然记得。
“那干爹,你还记得别的吗?关于这玉佩的,关于我爹娘的?”闻人昭忙问。
殷风徵和柳木栖对视一眼,也收了脸上的笑。
其实这问题闻人昭这些年也问过。
但是殷风徵本身和闻人昭的父亲母亲闻人广陵和南霜不太熟,他们二人和先帝关系更好。
“不过……”殷风徵沉吟片刻起身,“你们先等我一下。”
闻人昭不解,不过还是乖乖坐在那。
很快,殷风徵就抱着个盒子回来。
闻人昭来了精神。
殷风徵把盒子放在桌上,“小昭儿,你也知道,你父母给你留了四封信。分别在你十岁、十四岁、十六岁和二十岁的时候给你。你现在十九岁,本来我想着来年给你,但是你现在长大了,也入了绣衣使,我就现在给你吧。”
说完殷风徵就从盒子里拿出最后一封信递给她。
闻人昭眼神闪动,接过信。
殷风徵拍拍柳木栖的胳膊,又拉起殷风玄,三人离开,给闻人昭留下一个安静的环境。
闻人昭打开信,鼻头一酸。
“展信佳,吾儿安。吾儿宝贝……”
晚上的时候,殷风玄在屋顶找到了喝酒赏月的闻人昭。
“昭儿,”殷风玄把食盒放在一旁。
闻人昭打开,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阿玄了解我。”
殷风玄见闻人昭语调轻松,脸上还带着笑,暗中长出了口气。
“我正好有些饿了,”闻人昭拿出一块糕点啃,边啃边看着天边的月亮。
闻人昭见殷风玄不说话就看过去,看见了他一脸的纠结。
闻人昭一下子被逗乐了,“给。”
“什么?”殷风玄一愣,接过那封信。
“你看吧。”闻人昭把食盒三层全打开,拿里面的东西吃。
殷风玄没想到闻人昭就这么把信给他了,不过他也是的确好奇。
看完后,殷风玄眉心蹙起。
这信里写着,闻人昭的父母因为使命和责任要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这件事很危险,可是他们必须去。
……
昭儿,这世上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你现在还不了解,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知道我们抛下你很不负责,可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去做。
对不起,昭儿。还请你一定要记住,我和你阿娘最爱你了。
……
每封信的结尾都是这句话。
闻人昭想起,眼圈一红。
熟悉的重量压在头上。
殷风玄揉揉闻人昭的头,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没事的阿玄,我没事的。我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们爱我。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这么让人为难,我想,他们离开我去做那件危险至极的事,其实他们也很难过。”
殷风玄紧紧抱着闻人昭。
现在他宁可她说些赌气的话,而不是谅解和宽容。
他真的很心疼。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查出当年的真相。他们不想我碰,我偏要碰。或许,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执拗,我更执拗。”闻人昭道。
“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有你在,有干爹干娘在,还有那些朋友在。”
“嗯,我在。”殷风玄自动忽略后半句。
“下去吗?七哥他们很担心你。”殷风玄轻轻揉揉她的头。
“好,”闻人昭和殷风玄收拾好食盒和酒跳下去。
闻人昭早就发现不远处树下一直担忧看着她的殷风徵和柳木栖了。
看见闻人昭二人跳下去,殷风徵二人眼神左右上下乱看,就是不看二人。
“哎呀,娘子,你这头发上有花……”殷风徵假装帮柳木栖摘花。
闻人昭:“……”
所以风若望和玄紫的演技是和干爹干娘学的吗。
“干爹干娘,让你们担心了。”闻人昭跑过去。
“想通了?”殷风徵笑着道。
“嗯,我还是要查清爹娘失踪的原因。”闻人昭点头。
“好,干爹干娘支持你。饿不饿,去吃饭吧。”
四人去饭厅吃饭。
柳木栖和殷风玄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不过小昭儿,咱们调查,一定要去绣衣使吗?那里那么危险,还要办案,还要出任务的,咱们也有自己的人手啊。”殷风徵给闻人昭夹菜。
闻人昭:“……”刚才她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少了熟悉的唠叨声。
……
这几日殷风玄和闻人昭就住在七王府。
这一日,闻人昭正在绣衣使书房看卷宗。
“小昭,”洛冰负手进来,身后还跟这个气宇轩昂的高大男子。
闻人昭见状放下卷宗上前行礼,“见过大人、宵大人。”
洛冰身后的正是另一个指挥同知,宵岚风。
“不必多礼。”宵岚风看起来也很好说话的样子。
“大人,找属下是为何事?”闻人昭问道。
“让宵大人和你说吧。”洛冰示意三人先坐。
“前段时间你们办的王冒自杀案中,那逍遥楼的管事跑了,你可还记得?”宵岚风道。
“自然。”闻人昭点头。
“我前段时间接到陛下的旨意前往南越,钟家杀人的人已经被抓了。钟家和三皇子联盟不成,既然得罪了三皇子,为了活命自然投靠了五皇子。但是五皇子与陛下有合作,直接铲了钟家,把里面的大晋人放了出来。之前幸得有你们给的那药粉,那南越皇族中了‘不知落花’的人的毒药与吕平端所中的一样。”
闻人昭想起那陈滔说十年前的不知落花是他的上级给他的。
“这证明南越钟家和孔雀阁一直有勾结。审问后得知,与他们有联系的孔雀阁中人,每次的身份都不一样,不过这次的身份是亳州富商段府中人。”
闻人昭没有开口,等着宵岚风接着说下去。
“这次我们要去段家查他们与孔雀阁的关系,更可能要打一场。孔雀阁内高手众多,所以我想和洛大人抽调你与我们一起前往亳州。”宵岚风说了这次的来意。
“小昭,你意下如何?”洛冰看向闻人昭。
闻人昭点头,孔雀阁找的东西能用她的玉佩显影,她自然也想跟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当然没问题。”
“那就太好了,小昭,那我们今夜戌时出发。”
“遵命。”
宵岚风和洛冰出门。
闻人昭站在原地思考。
门口探进来一个头。
闻人昭:“……进来,像什么样子。”
庞展“嘿嘿”一笑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鲁断和暮斩灵。
“老大,你要去亳州?围剿孔雀阁?”
“嗯,你们站外面那么久,没听全?”闻人昭一挑眉。
“可是感觉好危险啊。”暮斩灵有些担心。
他们跟着不同的指挥同知平时做的任务也不同,这还是第一次宵岚风向他们借人。
“老大武功高超,他们来借人也在情理之中。”鲁断道。
“不行,不能就这么去,昭儿,你等我一下,”说完暮斩灵转身就跑出去了。
鲁断也跑出去了。
庞展站在屋子里挠挠后脑勺,和闻人昭坐下。
“我也没什么能给老大的,我和老大说说那段家吧。”
“你连远在亳州的段家都知道?”闻人昭一挑眉。
这绣衣使百事通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咳,以前我纨绔不良的时候就喜欢八卦些有的没的。”庞展给闻人昭倒茶,“这段家是卖药的,我记得好像段家祖上还当过皇商。可惜自己家卖药,但是家里的儿子却不良于行。”
“不良于行?”闻人昭接过茶但是没喝,认真听庞展说下去。
“嗯,真是可惜了。段家就一个儿子,叫段知拓,听说是个才子,可惜年轻的时候被武人伤了腿,就彻底瘸了,只能坐在轮椅上。段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段老爷心疼儿子,也没再生,只是到处找良医,不过好像都没有用。”
“那段知拓也是个奇人,虽然腿受了伤,但是并不自怨自艾,一手字好得不得了。有的时候甚至有人愿意买他一个字出黄金百两。”
“你见过他吗?”
“人我倒是没见过。之前和那些朋友聊起他也是因为我那朋友买了他一幅书法来和我们炫耀,所以聊起了两句。至于其他的我就知道的不多了。”
暮斩灵和鲁断前后脚进来。
一个怀里抱了一堆药瓶,一个拿着好几个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