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去打热水,看到府里侍卫压着李妈妈就朝着二夫人院里去了,急忙跑回了清雅院。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她气喘吁吁掐着腰。
沐雨潇倒了杯茶水让芷柔递了去,“口渴了吧,慢些喝不着急。”
迎香一杯水下肚,气也匀了些。
“姑娘,那李妈妈让二夫人房里的房妈妈手下羁押着,正送往二院呢。”
屋里的烛光一闪一闪的,芷若看不起自家姑娘的脸色,心里不安道:“姑娘这跟大夫人有关,不会牵扯到姑娘吧!”
沐雨潇心想,事情越大越好,她还担心这事不够大呢!
二夫人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迎香你再去探听看看”沐雨潇说罢。
迎香放下手中杯盏转身出了门。
沐雨潇很是好奇,这沐王府虽说收支含糊,也轮不到这当家主母要变卖首饰来换取银两?
院外的声音渐渐地停了,想来这二夫人的手段甚是了得,只是不知道这大夫人今夜可还能睡着?
半晌迎香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沐雨潇正在芷柔的服侍下洗脸。
“姑娘真是不得了啊,听说那个男的还是李妈妈在外面的姘头,说这是大夫人授意的,府里没了开销银两这才让她拿些手饰去变卖的。”
沐雨潇看着迎香说:“大夫人就没派人去?”
“去了,怎么没去,听说是玉髓姐姐去的,被二夫人打发了说什么都不肯放人,说是等天亮要报官来。”
沐雨潇冷笑,这是怕大夫人私下处理了李妈妈。
事情闹起来就好,她看着两个丫头:“你们也去歇息吧,明天还要看戏呢。”
果然天亮二夫人就带着房妈妈要去报官,被宁安堂的嬷嬷拦下,说是太夫人定夺。
这王府的当年主母居然要变卖家当,这事要传出去恐怕脸都要丢到三里地去了。
太夫人如何生气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李妈妈被当众打死作数,而家里的管事之权也交到了二夫人手上。
听说夏夫人因为这事昏过去几次。
这下管家权也丢了,那李妈妈只不过是管外事的,最要紧的还是那个花妈妈,经过这事夏夫人也算是断了一臂。
只是二夫人跟夏夫人恐怕要消停不了,
若不是二夫人来示好,沐雨潇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这些树大根深的刁奴,这下算是彻底清净了。
趁着她们都在夺权,她躲在自己的小院中好吃放好喝的供养着自己,虽然这府中食物不如皇宫御膳房,可她很需要一个好身体,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
只是她看着迎香的笑脸,心里还堵着一桩事未了。
上一世迎香为救他死在苏运宸侍卫的刀下,不日苏运宸就遭到劫匪刺杀。
再后来,沐雨潇就看到官府的通告上一张熟悉的脸。
通告说,劫匪流寇截杀太子应当街诛杀。
陈林跟几个地皮流氓的画像赫然出现在城门公告上。
没人知道陈林一个小小的沐府门卫为什么有胆子去刺杀太子,只有沐雨潇知道他这是为了迎香报仇。
她一直不知道身边这个傻丫头被人放在心上二十几年。
如今她想成全这一对璧人。
随后沐雨潇换来迎香,“你去二门上找一个叫陈林的让他出门带三串糖葫芦来。”
迎香脸上春心荡漾,眼里都是星光,害羞的低下头。
“姑娘为什么让他带啊?”
沐雨潇无奈的笑笑,“他带的甜,去吧。”这一世,她的人都要好好的活着。
正当主仆三人都悠闲地在廊下吃着糖葫芦时,一个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棵青松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双膝跪地:“青云见过二姑娘。”
沐雨潇见他腰间露出的一角信封,嘴里的甜味也淡了些:“可有人看到你进来?”
清雅院外围的人不多。
本就只有芷柔迎香两个丫鬟,自从她得一个安平君主的名号,夏夫人又派来一个田妈妈说是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可照顾是假,监视是真,说的就是这田妈妈。
青云摇头,笃定道,“不会,翻墙进来的,没让田妈妈发现。”
不愧是万维安的第一得力副手!
沐雨潇赞许道:“是个聪明的,你家将军可有书信?”
青玉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她看呆怎么这么多?
“姑娘,我家将军说,这些都拿来给姑娘,你看完自然就明白了。”
芷柔眼疾手快地接过信封,然后退到沐雨潇的身后。
这青玉一个转身又消失在院落中。
“芷柔你去看看院门,不可让旁人进来,迎香,你去端盆火来,就说我得了寒症,要取暖。”
等迎香放下火盆后,沐雨潇抢过芷柔手上的信封急匆匆地关上了门。
不久屋里传出不小的哽咽声来。
芷柔在门前担忧地拍门询问:“姑娘你没事吧,让芷柔进去看看你好吗?”
沐雨潇躲在角落,颤抖着手拆开青云送的来的信,一封接着一封,直到最后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血淋淋的真相就摆在她眼前,果然苏运宸说的是真的。
沐雨潇颤抖地将信丢到火盆中看着烧起的火焰,她视线逐渐清晰。
上一世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嫁给苏运宸,她不是嫡女也不得宠爱,只是因为她有个祥瑞的名头吗?
原来是为她在钱庄的钱,她父亲是十几年前的户部侍郎,掌管天下财全。
因皇家争渡皇位被珠帘。
当时朝廷严查,沐王府亏欠朝廷百万两余钱,因夏夫人跟玉夫人的月份相似,对外就说是双生子。
在抄家时,玉老爷便送上百万两,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对外称孩子生下就夭折。
如此玉家女,成为沐家二姑娘。
沐王爷恐怕沐雨潇夺了沐暄妍的运势,便改了她的生辰,
将她父亲当众斩首的日子改为她的新生辰。
而她所谓的舅舅,夏侯爷当初只是被玉老爷搭救,为了报恩夏衍这才一直护着她,
还为她保着父亲留给她的钱财。
这才没有被沐王爷守寡干净。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是沐王爷跟夏夫人不喜爱她,是她流落民间,举止文雅登不得大堂,恐丢了家里的脸面。
也许是她嘴不甜,说的话他们不爱听。
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任她怎么做,都不能得到一丝疼爱。
妄她死前还愧疚因自己连累了沐王府。
现在的她如一个笑话。
既然这样,她也不必顾忌着谈薄的亲情,随后擦干眼睛披上大氅带上芷柔去了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