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匀大掌握着知意的手臂一拉,她乖乖靠在他的大臂上。
他从小就不爱用香薰,对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这些,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大部分时候,他的这些‘个人护理’用品,都是由知意顺手准备的。
她热衷于哪个牌子,会逛街时一起带回来。
品牌方逢年过节送的至尊礼,男士产品也统统是许则匀的。
他依然很少用,除了重要场合、出席活动,他永远散发着一股香皂的清新味道。
今晚,还混合着酒精和尼古丁。
她是讨厌抽烟的,小时候同学们会讨论古惑仔,陈浩南和山鸡哥在街头领着人抽烟,吞云吐雾。别的小姑娘喊:“好帅好拉风。”
知意却觉得,好臭。
而许则匀是不同的,他抽烟时反而会安静下来,突出身上的书卷气。知意能从烟雾中,感觉到他在思考,朦胧中偶尔会误以为他在感受痛苦。
总之,他会和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割裂。
酒精熏染,知意的头脑不太清醒。
她的小脑袋蹭蹭,许则匀的身材真好。
肱二头肌膨膨胀胀,又硬,线条沟壑明显。
她的小手攀上他的胳膊,趁机借着醉意胡乱摩挲两下,身子坐坐直,试图把下巴尖尖放到他的肩膀上。
但失败了,即便是坐着,他还是高大很多。
知意不满地两只手抓紧他休闲装的柔软布料,小脸和小下巴都贴上他的大臂。她锁着眉头噜了噜嘴唇,小声抗议:“不舒服。”
许则匀是拿着平板处理工作的,察觉到她的不满,侧着头看了看。
把身子往下又弓了一些,腾出一只手捞住细软腰肢往上,又松开。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示意让她来靠肩膀上。
知意达到目的,偷偷勾着唇笑笑。
突然鼻子被许则匀弯着的骨节不轻不重刮过,他觉得好笑:“想什么呢?小丫头。”
她的鼻尖酥酥麻麻,睫毛迅速震颤一下,轻轻阖着眼皮装睡。
本来就喝了酒,这还是大半夜,许则匀这个人体靠垫过于舒服,她找到他的肩窝,把下巴放上去,感受着他皮肤在极近处幽幽流露的炙热温度。
她睡着了。
车子稳稳停在许宅的外车位,小七站在窗边直挠头:“许总,小姐怎么办?”
许则匀托着知意的头,轻轻放倒,自己先下车。
他也挠头,这丫头醉了就像一摊泥,跟小时候一样,闹困的时候,一头小猪似的使劲往他身上拱。
小七:“要不您受累,还跟以前一样,把小姐扛回去吧。”
知意醒了,刚刚车一停她就醒了。
听着小七说话头皮发麻,就……她也挺大个人了,扛着走多不雅观啊。
她天人交战,考虑要不要主动下车。
结果许则匀弯着腰上半身探进车厢,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腰肢和大腿。
她一瞬间有腾空的失重感,被许则匀横抱着往院子里走。
夜风很凉,和车厢内的暖意差距甚远。知意不自觉地打冷战,许则匀把她环得更紧了。
酒精放大她的情绪,助长她不能言说的暧昧情感。
知意的手臂环过许则匀的肩颈,他身上一寸一寸,都是难以驯服的力量感。
她喃喃着:“冷……”小脸往他颈窝里埋,柔软饱满的红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喉结。
知意整个人蓦然石化了。
喉结高高凸起,是凌厉的硬邦邦,又带着他的体温。她的唇上留着他皮肤的触感,细腻、光滑,却和女生的皮肤完全不同。
像有根线在她脑中拉紧,发出“嗡——”的啸叫。
许则匀的步子停了下来,知意能听到他不平静的喘息。
像是小孩子偷偷做了不该做的事,又怕被家长抓包。知意轻轻侧头,把脸埋得彻底。攀在他背后的那只手,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衫。
他的喉结滚了滚,一阵凉风乍起,头顶的树叶跟着沙沙作响。
许则匀双手轻松使劲,把知意往上颠了颠。
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
她紧紧闭着眼:好险。
接近知意的小院,吴妈看到两个人这样的造型,以为知意真是醉得厉害。
连忙迎出来问:“少爷,要不要给小姐打一盆热水?”
许则匀直白了当扔下两个字:“不用。”
他抱着她径直迈进她的卧室,随意把知意往床上一扔,非常不怜香惜玉。
她灵敏翻了一个骨碌坐起来,嗔怪:“你干嘛!”
一出声,是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嗲。撒娇的意味甚多于埋怨。
“啪。”许则匀手指一捻,打开她床头的小台灯。
重水晶罩上覆着一层极具质感的实木盖子,是松果的样子。
灯光经过玻璃花纹的改造,变成有规则的菱形层层向外递进,在酒精尚未彻底驱散的头脑中,这样的画面像光彩熠熠的万花筒一样梦幻。
许则匀双手叉在兜里,低着头嗤嗤地笑:“还装睡,怎么没懒死你?”
他也不等她回答,朝着外间喊了一嗓子:“吴妈,麻烦你做一碗醒酒汤。”
低价的啤酒工艺上会有欠缺,明天睡醒她会头疼。
知意心有一点点虚,手指抠搅着床单,跟着喊:“两碗!!”
“好嘞!”吴妈应了声,往小厨房去了。
她不敢抬头对视,担心许则匀和她对峙:刚刚为什么揩他的油?
知意下定决心,一定咬定青山不放松,自己就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嗯!进了房间才醒过来的!
结果他开口只说:“先洗洗吧,我到餐厅等你。”
他这妹妹一向爱干净,能一天三次的洗。
许则匀估摸着,这一路的酒气熏腌,已经要突破她的极限了。
知意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走到餐厅,看到许则匀也换了家居服。
他的头发倒不像平时上镜时那么有型了,也不像白日里硬硬地茬着,现在乖顺的耷拉着,许则匀像有了学生头一般的刘海儿。
她坐在他身边的餐椅上,拿勺子搅拌热乎乎的醒酒汤,觉得许则匀一抹余光也没给她。
许则匀只顾着对着手机屏幕噼里啪啦的输入,还没等知意开口,他头也不抬的问:“甜芋的热度,也是你们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