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澜动作一顿,干巴巴的笑了笑。
“近日身体不适,甜桃见我没有什么胃口便做了些点心,我一时嘴馋吃了几块,这会儿便没有什么胃口。”
宋听澜解释,但萧鸣屿却忽而想到他院中那坏掉的点心轻笑一声。
“既是做了点心,那嫂嫂怎么没有给我送上几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两人身上。
宋听澜迟疑片刻,心中将萧鸣屿骂了八百遍,这才放下筷子,淡然的看着萧鸣屿道:
“不知二弟也喜欢糕点,所以做的少了些,二弟若是喜欢,改日再做了定然给二弟送去些尝尝。”
“对对对,下次做了再给送去,听澜这会儿的身体还未痊愈,想必是胃口也不好,不如多吃些开胃的小菜。”
温玉华说着将一盘小菜放在宋听澜面前,顺势帮宋听澜解围。
但是,萧鸣屿仿若没有听到温玉华的话,淡淡的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喜欢吃糕点。”
他顿了一下,殷红的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来。
“但我喜欢嫂嫂做的糕点。”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宋听澜的脸色巨变,也让在场的人都面露惊愕。
温玉华的动作顿住。
赵吉云冷笑一声,看着宋听澜的眼神仿佛在说。
果真是一个狐媚胚子!
萧震声板着脸,看不出情绪。
老夫人直接将筷子放下,语气愤恨!
“荒唐!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萧鸣屿,你竟敢肖想你大嫂,这简直是不知廉耻,家门不幸啊!”
“什么肖想大嫂!”
赵吉云嘲讽道,“我看啊,这分明是某些人不守妇道,按捺不住闺中寂寞,专门勾引男人。
这勾引了我儿不成,居然还想勾引二公子。”
“啪——”
宋听澜的筷子放下,眼神冷厉的看了赵吉云一眼,又将目光放在萧鸣屿身上。
“二弟这话说的暧昧,容易让人误会。
不知二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要说清楚为好,毕竟让某些没有脑子的人听了,还以为所有的人都跟她和她的儿子一样的蠢。
满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就盯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你……大胆!”赵吉云怒斥道,“好你个宋听澜,我可是你二婶,你竟敢忤逆长辈!”
“二婶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说过您呢?
我说的是那个没有脑子、满脑子只有男女苟且之事的蠢人!
二婶怎么会那般的蠢呢?”
宋听澜声音温柔和善,语气间仿佛是在为赵吉云辩解,但是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宋听澜说的人就是赵吉云。
可她这一番话下来,又让赵吉云憋红了脸,愣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噗嗤——”
一旁的温玉华一时没有憋住,笑出了声。
她今日因为萧一屿打死婢女,连累国公府名声的事情,气得厉害。
这事本就是萧一屿理亏,所有温玉华让他前去道歉,并给婢女的哥哥重金道歉,对方定然会接受。
这样既不会影响国公府的名声,而且对萧一屿也有利。
可偏偏这赵吉云死咬着,声称对方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农户,凭什么让他贵为国公府的三公子给他道歉?!
并因此跟温玉华闹了起来,让温玉华颜面尽失。
温玉华本就是出身农户,本就心里不舒服,见状直接道:
“若是萧一屿坚持不去道歉也可以,那就直接逐出国公府!”
温玉华坚持让萧一屿给对方道歉。
可赵吉云还是没完,居然又去找了老夫人。
好在萧震声及时回来了,便顾不得那事,温玉华索性将人关了起来,等着萧震声定夺。
但是,温玉华心中因此也憋着气。
这会儿见赵吉云吃瘪,她自然也高兴。
而赵吉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恨得咬牙切齿。
宋听澜却恍若未觉,再次看向萧鸣屿。
“二弟,您还没有说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这几日没睡好,做梦做多了,说的梦话不成?”
宋听澜这话就是在用梦境之事威胁萧鸣屿。
但是,萧鸣屿今日不知为何,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话自然是因为喜欢嫂……”
这时,桌下,萧鸣屿觉得脚下一痛,语气微顿。
而宋听澜则瞪着她,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二弟,人言可畏,您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萧鸣屿轻笑一声。
这笑里面未带任何的玩味和轻视,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由内而外的,真心的笑。
让萧鸣屿整个冷硬的气场都温和了许多。
“嫂嫂误会了,我这话是因为无意间听你身边的婢女说起,你做的糕点好吃,今日想起了,便想着尝一尝罢了!
没想到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还望嫂嫂见谅。”
宋听澜暗中松了一口气,踩着萧鸣屿的脚拿开,轻轻地笑着。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亲手做了糕点,必定给二弟院中送去一份。”
“那就,提前多谢嫂嫂了。”
两人相敬如宾的客套完,老夫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萧鸣屿毕竟是镇抚司指挥使,若是他真的看上了宋听澜,老夫人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若是为了保全国公府的名声,将宋听澜处理了,那必然会引起萧鸣屿的怒气。
那若是任由两人在一起,萧庭屿的脸面,国公府的名声岂不是都不要了?
明白是一个乌龙,老夫人便再次放在宴席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早些用膳吧!
今日大家都辛苦,大家能来陪着我这老婆子,我已经很是欣慰了。
我们早些用膳,大家也能早些回去休息。”
老夫人说完,温玉华立刻便道:“老夫人您还年轻,我们能来陪您是我们的福分。”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大家的竟然还是个嘴甜的。”
老夫人笑着打趣,“是不是因为今日国公爷回来了,你这嘴啊,也就抹了蜜了!”
“母亲,都多大年纪了,您还开这个玩笑!”
温玉华脸色羞红,娇羞的看了萧震声一眼。
说起来,萧震声和温玉华的感情不错。
萧震声现在没有什么妾室。
唯一的妾室,就是他打仗归来,带回来的那个歌姬。
也就是萧鸣屿的生母。
萧震声当时很是喜欢这个妾室,对她言听计从,为了博她一笑,可以纵马一天一夜去临市给她买一份糖果子。
那时候的温玉华是害怕的。
因为她相信,但凡那妾室一句话,萧震声就可以将她的正妻身份给她。
好在,那妾室似是并不是很喜欢萧震声,终日郁郁寡欢。
萧震声平时也是将她关在小院中,不让任何人靠近。
以至于,直到那妾室死,她都没有见过那妾室几面。
把妾室死后,萧震声曾萎靡过一阵子,但很快便振作起来。
而她坚持事无巨细的伺候萧震声,让萧震声对她的态度也愈发的好。
这些年以来竟也多了些浓情蜜意。
而萧震声每月除了会去山上礼佛几天之外,几乎每日都会歇在她的房中。
就这一点,就让温玉华成了整个上京的世家贵族的羡慕对象。
而萧震声却仿佛没有听到温玉华和老夫人的打趣,一张脸,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