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娆这几天急于求证一件事情,上网浏览了一堆的相关资料得出来一个结论。
曲淮没有不行。
他在她面前的那些端庄自持全部都是演的。
好一个伪禁欲系的男人。
她现在很确定给他按摩助眠的那天晚上他忽然打断催促她回去睡觉是因为什么。
乐娆捂着被子,探出脑袋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退出浏览器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正常男人早上都会那啥。
难怪之前在曲家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早上起床总见不到曲淮的影子。
难怪他早上洗澡。
难怪那时每天晚上睡觉,他说得最多的几个字都是“别动”“别说话”。
明明就对她有欲望,还硬是要与她维持纯洁的夫妻关系。
“你还躺着呢?”封苓苓听见动静,转身仰着脑袋看她,“我做了个统计,咱班里一大半的人都确定了毕业去向,你呢,想好没?”
乐娆拍了拍脸颊,坐起来将长发扎起,轻吐了一口气:“没想好,但肯定不是考研。”
封苓苓活动了下肩膀,关闭电脑松松散散地靠着椅背,长叹一声:“我也不想考研,但我对乐团和表演也不感兴趣。”
乐娆掀开被子爬下床,站在她身后捏了捏她仰望着天花板的脸颊:“那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是苓苓公主,潇洒一点。”
沉吟半晌,封苓苓还是打算对她坦白:“我爸妈想让我去公司上班。”
这点乐娆倒是完全没想到的,惊讶之余,封苓苓又嘟着嘴继续说:“但我一个弹琵琶的去公司当管理,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你说我能胜任这份工作么?”
乐娆斟酌了一下措辞,笑道:“以你封氏小公主的身份在自家公司可以吃香喝辣,但非要说实话的话,估计学不到什么东西。”
她这话正中封苓苓下怀,叹了口气,封苓苓颓丧道:“这就是活生生的啃老啊,空有头衔不干事儿。”
乐娆失笑一声:“那是叔叔阿姨疼你,不忍心让你遭受社会毒打。”
封苓苓没说话,思考了一会儿,等到乐娆刷完牙回来她才蔫巴巴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挺没志气的?”
乐娆微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封苓苓抿着唇,一一列举:“就因为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没主见,也没什么梦想,唯一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情就是弹琵琶,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就是考上了音乐学院。”
“可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又觉得琵琶没意思,大学四年基本都是在应付功课,现在更是跨专业去公司从头学起,我……”封苓苓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一脸摆烂的表情。
乐娆认真听她说完,眨着雪亮的眼睛凑过去弹了弹她额头:“人有时候就是要尝试更多的可能性,你现在想不通,是因为你没找到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封苓苓捂了捂额头,表情依旧郁闷:“那我要怎么找?”
“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乐娆笑了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对着镜子擦水乳。
封苓苓微怔,瞬间明白过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振旗鼓:“成!本公主就去撞一撞这扇南墙!”
毕业季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流逝得要快,既要找工作,又要研究论文,准备答辩,还要进行毕业演奏会的排练。
乐娆的时间几乎都被这几件事情占据,而封苓苓已经确定了在四月份就到封氏上班。
由于格外珍惜这最后一段校园回忆,乐娆这段时间都住在学校跟封苓苓待着,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诉说心事,畅想未来。
至于跟曲淮……
她现在跟曲淮之间个各忙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微信上问候关心几句,偶尔曲淮也会特意来学校接她出去吃饭,增进感情。
感情有没有增进乐娆不是很清楚,但今天这顿饭后,她跟曲淮之间的距离又开始无限拉长。
“新西兰?”乐娆艰涩开口,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
曲淮嗓音极淡,点了点头:“嗯,月底开机,大概拍摄两个多月。”
两个国度,一万多公里的距离。
两个月结束后便是盛夏,他杀青回国,正好,她也要毕业了。
“方圆替你接的戏么?”相比之下乐娆更担心他的身体,他一月份才杀青上一部戏,现在又要进组,中间只休息了一个多月。
剧组一般需要选定演员做好开机前的一切准备工作,也就是说,这部戏曲淮在上一部戏杀青之后就接了。
乐娆知道曲淮从来不缺少资源,但他这样,像极了去拼命。
“我自己接的。”曲淮娓娓道来,“这部戏的导演是我朋友,编剧也是国外赫赫有名的编剧作家,娆娆,这部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戏。”
乐娆神色微怔,透过他的眼眸,能清楚地感受到这部戏对他有多重要。
演艺圈的事情她不懂,但她理解曲淮对表演的热爱。
也许这部戏对他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乐娆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曲淮却不紧不慢地起身从对面坐到了她的旁边,手腕稍稍使力,他调转了她椅子的方向面对他自己,两个人靠得那样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起伏都能清晰感受到。
他目光如炬,有条不紊地跟她口头协商:“虽然是月底开机,但我需要提前好几天出发,也就是三天后起程。娆娆,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时差多少,距离多远,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要保持联系。”
乐娆眼神闪烁着,察觉到离别的日子不远了,一股酸涩立马涌上心头,她点头,眼神却有些躲避:“嗯,保持联系。”
她不敢看着曲淮的眼睛,是因为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你别太拼,注意身体。如果受伤了别瞒着,不要因为怕我担心就什么都不说,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我能关心你。当然,不受伤是最好的……”乐娆闷着嗓子,越说到后面越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思念和不舍汹涌澎湃。
说感受不到对方的心意那是假的。
“好,那我们彼此交换。”曲淮嗓音温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仗着自己是她丈夫的身份,无比亲昵地揉着她的脑袋,“毕业季会面临很多选择,我是过来人,有什么想不通可以找我说。”
“娆娆,等我回来。”曲淮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