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怡回到病房就把病房反锁上。
向来柔弱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拨出奚阔山的号码。
电话响了十几声一直没人接,庄怡暗骂一声挂断,烦躁地将手机扔回床上。
一想到方才奚枂说的话,她表情更为不善。
下午,庄怡没再去奚枂那儿。
给奚阔山连发几条短信都如石沉大海,只能再做打算。
...
早上发完火以后,奚枂心情也不太好。
一整个白天,她脸上因为激光火辣辣地疼,心里也满是焦灼。
入夜,淮城总算凉爽了些。
奚枂翻来覆去睡不着,披上外套到顶楼透气。
深夜的医院满是痛苦呻吟,只有楼顶才是真正的安静。
打开顶楼铁门的瞬间,微热的夏风吹来,让她有种重回人间的舒爽。
拢了拢领口,朝着天台边沿走。
走了两步,发现有人正在抽烟。
脚步一顿。
对方不知来了多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很意外,侧脸看过来。
昏沉的灯光勉强照亮了两人的脸。
奚枂意外:“……少爷?”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半夜的???
宗渡显然也没料到在此时会看到奚枂,略怔了几秒。
等回过神,他随手将烟熄灭,朝着她勾勾手:“过来。”
奚枂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
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再看地上,果然散了一地烟头。
奚枂眉头微蹙:“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渡没有回答,单手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怀里团住。手自然地滑到她的腰侧,滑入病号服。
略带粗粝的手指覆上她凝脂般的皮肤,奚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爷,我身上有伤。”
宗渡似乎心情很好,低笑了声:“嗯,你小心点。”
奚枂:???
“少爷?”奚枂诧异地抬头看他,“你……有什么事吗?”
“嗯?”宗渡只是虚虚抱着她,似乎极为享受这种简单的碰触。
“你……有些不一样。”
宗渡看向她的眼睛,眼底带着玩味:“哦?哪儿不一样?”
每次他们单独相处,宗渡都是急色的、暴戾的、冷漠的、虚伪的。
可此时的他……
奚枂说不出来,但总觉得他今夜格外柔软,温柔得像吹过她头发的风。
宗渡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问完以后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就那么安静地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宗渡才浅浅开口:“明天,林家有一场生日宴会,邀请你们大四的舞团去表演。”
奚枂怔了下:“我知道,林小姐来的时候说了。”
“嗯,”宗渡温凉的手指滑进她的衣服下摆,摩挲她腰上的皮肤,“没能进舞团,遗憾吗?”
奚枂诧异地看了宗渡一眼。
她为什么没进去他心里没数?现在又来问这个。
宗渡低笑了声,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我该回去了。”
奚枂轻轻点头,心想今晚的宗渡真是奇怪。
...
翌日,宗渡在酒店醒来,黑着脸驱车前往老城区一家诊所。
打完最后一针,宗渡坐起身穿衣服。
蒋琬将医疗垃圾处理完,转身看向好友:“昨晚又失忆了?”
宗渡扣扣子的手一顿,接着又继续:“不完全。”
有一部分还是记得的,比如他跟奚枂在天台做的事。
蒋琬捏了下眉心,不赞同地看着他:“总是靠药物控制不是办法,如果可以,你最好尽快住院治疗。”
宗渡睨了她一眼:“能治好?”
“……至少不会恶化。”
宗渡从病床上下来:“我先走了。”
“你!”蒋琬一阵无力,看着他离开病房,心里沉重几分。
...
因为不是整寿,林父并未大办。
花园里临时搭建了舞台,林妍妍邀请来的演出团队在上面表演。
宗渡没什么兴趣,敷衍应酬一圈后到凉亭里坐下。
林硕端着酒过来:“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妍妍到处找你。”
宗渡淡淡道:“头疼。”
“敷衍。”林硕将酒杯放下,“上次说让你把你家那个小佣人带出来玩,你怎么不弄来?”
宗渡看他:“想要?”
“嘿嘿,好久没碰‘鲜货’了,心痒。”林硕注意着宗渡的表情,“怎么,舍不得啊?”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宗渡闭眼靠在椅背上,一副无聊的表情,“你要是想要,改天给你带出来就是了。”
“这可是你说的!”
“嗯。”
林硕挑眉,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烟,夹出一根递给宗渡。
宗渡睁开眼,看了看他被烟草熏黄的手指,从他手上接过烟。
纤长的手指捏着香烟在鼻尖稍稍停顿,一股腥臭的味道夹杂在烟叶中。
宗渡抬眼看他,眉头微蹙。
林硕露出一抹略显得意的笑,点燃自己的烟后,又将火机扔给宗渡。
宗渡接过却没点,反而放到石桌上:“你悠着点。”
“怕什么。”
宗渡视线落了落,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若有所思:“你倒是挺有信心。”
“当然,咱们要一起投的那个海上平台,就是我稳稳的大后方。”林硕本来还很清醒,说着说着露出些志得意满的昂扬,说话便口无遮拦。
“只要能跟拉加斯对接上,那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那边儿可没人管,只要给钱,什么都能买。”
宗渡略勾了勾嘴角:“确实。”
他站起身,走到林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林硕眯着眼,氤氲的烟气都挡不住他眼底的贪婪:“你把钱准备好,我肯定不让你吃亏。”
宗渡笑着出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