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梁清语坐在大厅的凳子上,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
短短一天,她进了这里两次,一次作为嫌疑犯,一次作为受害者。
世事无常,这几天发生的种种都在印证这句话。
她只是不明白,谢厉程明明不爱她,为什么不肯放她离开。
“清语……”
突然的声响让梁清语回过神,看到了走到自己身边的易沉。
她立即起身,问:“学长,你还好吗,他们有为难你吗?”
对于易沉,她是十分歉疚的,他帮了她,他却因为她的缘故被带到了警察局审问。
这简直太冤枉了。
“没有,只是正常地询问,我解释清楚就好了。”
易沉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要送她去哪?”
冷不丁地一句话插了进来,谢厉程大步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也没有被追责。
这是梁清语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没有实际上的伤害,再加上他的身份,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梁清语被易沉拉到了身后。
“谢厉程,你又想干什么?”
“带我妻子回家。”
“清语马上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但她现在还是。”
“你——”
梁清语听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或许谁都不得安宁。
她从易沉的身后走出,看向谢厉程,道:“我这段时间不想回去。”
“那你要想去哪,他家?”
谢厉程眉眼间染上戾气,好似她只要说个是,他就能在这里动手一般。
“我去住酒店。”
“我不同意。”
没得商量的几个字让梁清语烦躁,她有些破防,“你到底要怎样?”
谢厉程像看不到她的抵触一样,“回家。”
“然后再被你强迫吗?”
谢厉程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才道:“只要你和相关人士保持距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吗?”
谢厉程先前的种种行径已经将他在梁清语心中的信誉值拉到了最低。
意识到这一点的男人胸腔像是压了什么似的,郁闷难受。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必须和我回去,否则继续耗着。”
一瞬间,又陷入了僵持。
半晌,梁清语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几步外的男人,“好,我答应你,跟你回去。”
“清语——”
“学长,谢谢你帮我这些,不过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梁清语再怎么自私,也不能一直拖累不相干的人去跟她承受这些。
易沉皱眉看着她,眼里存着不赞同,“清语,你难道要妥协了吗?”
梁清语笑笑,“学长,我只是跟他回去,其他的想法都不会变,等到手续办完后,我会作为一个独立体搬出来的。”
她不可能永远依赖着别人。
她和谢厉程之间的事情,别人解决不了,只有靠自己。
原本因为她的话心情愉悦的谢厉程,嘴角再度下沉。
不等易沉说什么,他便直接攥住女人的手腕,拉着人往外走。
有些话,越听越气。
这一次,梁清语没有挣扎,甚至十分乖顺,始终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也没有给其他的反应。
两人坐在车上,谢厉程看她,她看着窗外的风景。
下了车后,谢厉程牵着她回到了别墅。
一直胆战心惊等着的佣人们见到两人这样“亲密”地归来,虽觉得疑惑,但一个个也放了心。
就在他们以为今天的风暴要过去的时候,楼上传来了砰的一声,接着是谢厉程不悦的声音。
“梁清语,你又闹什么?”
“我想一个人休息,你说过的,不强迫我。”
谢厉程:“……”
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他决定退一步。
他转身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只是目光依旧会忍不住看向二楼。
半晌过后,他抓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走到玄关处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佣人。
“过来。”
“先生,请您吩咐。”
谢厉程看了一眼二楼,旋即沉声道:“看紧夫人,别让她离开别墅半步,否则唯你是问。”
“是。”
半个小时后,Bluenight。
二楼包厢,昏暗迷离的灯光下,谢厉程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教父,伴着耳边舒缓音乐的节奏,指尖在玻璃杯上轻点着。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不落在实处。
每过一点时间,他会将杯中的酒饮尽,再续上一杯。
“啧,大哥,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你喝闷酒的吗?”
沙发另外一端,穿着一身花衬衫黑裤的男人,放下了搭在台子上的腿,双手捋了一把头,不羁潇洒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更为俊美。
只是此时男人的脸色堆砌的是无奈和不解。
谢厉程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喝酒。
“不是,这样太无聊了,我叫几个美女过来一起玩。”
“不用。”
冷硬的两个字遏制了贺斯淮意图拨号的手,他深吸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往谢厉程旁边一座。
“谢大总裁,能不能告诉小的,大爷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就从来没有看过谢厉程这么奇怪的时候。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浑身透露出来的都是烦躁阴郁的坏情绪。
“你把我叫出来,肯定是希望我能说些什么吧,但你不跟我说明情况,我又该怎么给你支招呢,是不是?”
听着他不断絮絮叨叨,谢厉程眉头皱了下。
不过这句话确实点到实处。
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梁清语要和我离婚。”
“你说谁?”贺斯淮一脸不可置信,“你确定不是你要和她离,是她要和你离?”
谢厉程给了个冷眼。
贺斯淮立即双手合十,做求饶状。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太惊讶了,圈子里谁不知道梁清语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她怎么可能会和你离婚?”
谢厉程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几天这个女人所做的种种都在刷新着他的认知。
“她为什么跟你提离婚啊,或者说,她是什么时候跟你提的?”
谢厉程想了想,回答:“我在和她结婚纪念日那天去陪了沈茹秋,她知道了。”
“呃……”
贺斯淮沉默了片刻,如果不是眼前这人是他的兄弟的话,他真的要骂一句活该。
“那我知道了,她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