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一蹦一跳地从阳台冒出头,眼神先是猛地一亮,旋即故作镇定,脸上挤出一抹心虚至极的微笑,活像偷吃了鱼却忘了擦嘴的猫咪。
“哎呀,云州,你咋悠哉悠哉地晃到这儿啦?”
陆云州淡淡回应:“阳台透透气嘛。”
林佳佳心虚得连基本逻辑都抛脑后了,全然不顾陆云州自己房间就有个阳台,哪需要跨山越岭来此地吸氧。
“这样啊,那梁音姐还没消息呢?”她装模作样地问道。
陆云州点头,一副“别问我,我不知道”的表情,而林佳佳却不依不饶。
“那你是不是该去看看秦宁姐?他们俩以前形影不离的,现在梁音姐一消失,秦宁姐不得难过死?”
我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不得灵魂出窍,对着陆云州耳边吼: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瞧瞧你面前这朵白莲花!
照理说,陆云州遇到林佳佳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早该一把搂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了。
显然,林佳佳也是这么算计的,边假装抹泪,边身子一歪,朝陆云州靠过去,结果差点上演一出华丽丽的摔倒戏码。
陆云州没接招,林佳佳只好悻悻站直,悲伤演技瞬间下线。
“好,我会去的。你先回房歇着吧。”陆云州淡淡说道。
“嗯嗯,你也早些休息。”林佳佳敷衍两句,脚底抹油般溜了。
估摸着从她瞅见陆云州的第一秒起,内心就在狂喊“撤退”,只是碍于平时装惯了贤良淑德,才硬撑着演了这出关怀大戏。
而在我没注意的角落,陆云州目送她离开,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我猜,他八成是偷听到了阳台上的悄悄话,心里起了疑。
接下来的几天,我紧跟林佳佳,就想知道她何时会去见陆存泽。
不出所料,林佳佳独自出门,甩掉了陆云州的“贴身保镖”。
我想,去见情敌自然要保密,于是紧跟其后,却发现这条路竟然如此眼熟——终点竟是我被陆云州软禁过的那座别墅。
这别墅有啥魅力?
难不成因为我和陆云州曾同居一室,让她嫉妒心爆棚?
我尾随林佳佳进了屋。
她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反锁门,径直冲向二楼,目标明确——我的老窝。
“梁音,你看到了吗?你既然去了天堂,那你的‘遗产’我代为继承,你有意见吗?能看见我吗?”林佳佳自言自语。
其实,你猜对一半也错一半。
我确实在,而且如影随形,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只见林佳佳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大笑起来,“哈哈,梁音,你瞧瞧我这一身名牌,陆云州最喜欢的牌子,还亲手给我挑选,他可没这待遇对你吧。”
我腹诽:哪是没有,只不过是陈年旧事了,自从有了你,他的购物车就没再为我停留。
林佳佳坐在我的床边,尘埃因她的动作而飞扬,这里显然已久未有人光顾,也没人打扫。她毫不在意,随意挥挥手,徒劳无功。接着,她开始滔滔不绝讲述陆云州如何宠溺她,而对我的漠视。
得知她并非去见陆存泽,而是来这里自我陶醉,我顿感无趣,也不想听她炫耀,直接飘去秦宁家。
反正陆云州迟早会出现,我提前占位便是。
抵达秦宁家门前,正好遇见陆云州的车。
我悄无声息地“进入”车内,听见他正在吩咐下属:“最近密切注意林佳佳的动向,见了谁,干了啥,都要报告给我。还有,查查她过去的关系网,一个不留。”
命令一下,他随即下车,按下门铃。看来,好戏即将开场,只是这幕后的导演,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
秦宁从家中出来看到陆云州转身就想走,根本就不想看陆云州一眼。
“等等,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跟你的林佳佳现在过得多么好吗?我不想知道,你们爱怎么过怎么过,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不,你们死了可能我会高兴的。”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佳佳没有伤害过你,他甚至还担心你会心情不好让我来看你。”
说到这里,秦宁真的生气了,一把打开门仰起头。
“佳佳?你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在你面前装得乖巧而已,不信你去查一查,到时候别伤心才好,还有她是没伤害过我,可是她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
“你说什么?”
陆云州显然不相信秦宁的说辞,他怎么可能相信林佳佳会伤害我呢。
“我说,是林佳佳害了音音。”
“不可能。”
秦宁话音未落,手已搭上门把,正欲上演一出“关门送客”,不料陆云州力挽狂澜,硬是靠着门板,誓要将这场误会掰扯清楚。
只是,陆云州若心有千千结,秦宁又何须多费唇舌?毕竟,对着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山解释,无异于夏蝉语冰,自讨没趣。
见陆云州赖着不走,秦宁心中暗自嘀咕,就连再多瞄他一眼都觉腻味,仿佛视线一触即发霉。
于是,她索性转身,打算就此作罢,哪知天不遂人愿,手下偏巧来报,添油加醋,剧情反转。
“头儿,那林佳佳居然跑酒店去了,更绝的是,还有一个鬼祟男在门口跟她接头,俩人一前一后,那叫一个神秘。”手下绘声绘色,活脱脱一部都市悬疑片预告。
陆云州闻之,身形一闪,之前的纠葛瞬间抛诸脑后。
比起秦宁那些有的没的,手下这条情报显然更具爆炸性。毕竟,在绿帽危机面前,个人恩怨都得靠边站。
给陆云州扣上一顶“原谅帽”,这可比直接扇他一巴掌还要刺激几分。
“哪家酒店?马上带路!”陆云州的命令掷地有声,一行人风驰电掣般赶往现场。
抵达目的地,电梯门一开,陆云州便如猎豹般直扑房间,派一精干小弟前去敲门,颇有几分“敲门砖”的意味。
“谁啊?”屋里传来林佳佳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不明所以的淡定。
小弟眼神偷偷瞟向陆云州,只见后者脸色铁青,比冬日里的寒冰还冷,那股子怒气,简直能冻裂空气。
“客房服务。”这次,换了个男声,演技上线,试图混淆视听。
“不用了,谢谢。”林佳佳的声音里满是拒绝,却不知门外已风云变幻。
陆云州一个手势,手下们如同开了挂的拆迁队,门板应声而倒。我紧随其后,耳畔传来林佳佳惊慌失措的尖叫,紧跟其后的,则是陆云州震耳欲聋的怒吼,场面堪比好莱坞动作大片首映。
待我踏入房间,环视一周,林佳佳与陆存泽的衣衫齐整,仿佛一切尚未开场,倒是让人心生疑惑,这出好戏,究竟是唱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