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吃!”果果终于绷不住了,踮着脚尖抬起身子,眼巴巴地看向苏念微手中盛着冰粉的小碗。
苏念微失笑,把小碗递给他,又揉揉他的小脑袋。
“以后再这么口是心非,我可真不给你吃了!”
果果傲娇地“哼”一声,歪着头躲开她的魔爪,颠颠儿地跑到旁边去吃冰粉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柚柚那一碗居然已经吃完了。
她擦擦水光闪闪的小嘴儿,把空空的小碗举得高高的,可怜巴巴的:“麻麻,冰粉甜甜的,柚柚还要!”
江文礼见状,正要阻止。
可苏念微已经蹲下来,认真地对柚柚解释道:“小孩子吃太多凉的,会肚肚痛哦。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
柚柚乖巧地点点头,但小嘴儿却嘟了起来,软萌的脸上写满委屈。
苏念微轻轻一笑,从口袋里变戏法一样取出一根熊猫形状的棒棒糖,塞到她手中,“今天先吃糖,嗯?”
“谢谢麻麻!”柚柚立刻笑出一口小白牙,欢天喜地地接过糖果,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
江文礼全程在一旁看着,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他的视线逐渐从孩子们身上落到苏念微的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目光正变得越来越深邃温柔。
苏念微哄好两个小家伙,拍拍手站起身,扭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江文礼有种被抓包的窘迫,他还没说什么,苏念微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文礼同志,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一把年纪了,也馋我的冰粉了吧?”
说着,她又盛出一碗冰粉,加了昨夜熬的红豆沙,捧到他面前努努嘴。
“想吃就直说,不用直勾勾地看着我。”
江文礼薄唇抿得紧紧的。
可他没办法解释。
毕竟,偷看她,比嘴馋似乎更丢人一点。
他只好动作僵硬地接过那只碗,用低头吃冰粉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偏偏苏念微还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等到一口冰粉被他吞下去,她急巴巴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江文礼原本不是真心想吃,可又冰又滑的冰粉一入口,让他口齿留香,在炎炎夏日里更是浑身舒爽。
“嗯!真是不错。”他诚心夸赞道。
苏念微一扬眉,自信而瞩目:“那是当然!我的手艺,还能错的了吗?”
说完她狡黠地眯了眯眼,又翻起旧账。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非要怀疑我生意根本做不起来。我记得,当时还和他打了赌,谁要是输了,就得学猫叫呢!”
“咳咳!”
苏念微一提这件事,江文礼顿时咳嗽起来,险些被口中的冰粉呛到。
他那张冷峻又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慌张无措的模样,深邃漆黑的瞳仁里也透出几分窘迫来。
苏念微觉得有趣,过来好心地帮他拍着后背,嘴上却继续逗弄:“江文礼同志,要不要现在兑现一下赌约呀?”
“别闹!”江文礼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把抓住苏念微作乱的小手,沉沉警告她,“孩子们还看着呢!”
“孩子们看着又怎么样?”苏念微歪着头,满脸无辜与理所当然。
江文礼被她闹得没有丝毫办法,当着孩子们,还是在大街上,他只能压低声音,羞耻地妥协。
“给我点面子,回去……回去我们再说。”
苏念微抿嘴一笑,这才放过他。
这一整天,她赚了不少钱。
回家仔细一数,再减去成本,净利润足有三十五块八毛。
苏念微乐得满脸带笑,而与此同时,杨婶的脸上却满是愁容。
刚好林木子来供销社买香粉,就抓着她抱怨起来:“你那个表姐真不是东西,堵到我门口来抢生意!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一个木箱子盛着雪糕,居然都不化!”
“这些街坊邻居的,一个个也是眼皮子浅!他们看见点新鲜玩意儿,全跑你表姐的小摊上去了!要是长期这样下去,我这供销社非得关门不可!”
林木子听见有人吐槽苏念微,心里快活极了。
可她脸上还是一副关切模样,柔声安慰着杨婶:“这事确实是我表姐做得不对,可我也管不了她,只能替她给您道个歉了。”
“哎呦,这怎么能怪你?”杨婶忙说。
林木子歉意地一笑,继续道:“杨婶您放心,我一定想到办法,让我表姐不再继续抢您的生意。”
她再三保证后,杨婶信了。
离开供销社后,林木子脸上露出狠毒的冷笑。
“苏念微,你给我等着吧!”她望着苏念微摆摊的空地,慢慢咬紧牙关。
接下来两天,苏念微继续在供销社门口摆摊。
江文礼一早帮她把小车推过来再去上班,傍晚快要收摊时又从砖厂赶来,推上小车带上孩子,和她一起回家去。
苏念微阻止过两次,可他不听,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两天里,苏念微生意越来越好。
她做的冰品干净卫生,花样新鲜,又物美价廉。
从前背地里骂她的那些人,也逐渐对她有了改观。
可这天,苏念微正开心地一边做生意,一边和街坊四邻攀谈,一道怒冲冲的粗嗓子就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苏念微,看看你家崽子干的好事!”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去看。
苏念微皱着眉,只见村里的王叔扯着果果的衣袖,正怒火朝天地向这边走来。
果果人小腿短,被王叔拽得踉踉跄跄,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苏念微心里一沉,急忙迎上前,一把抢过果果护在身后,随后冷声质问:“王叔,有什么话你好好说,这么拉扯一个孩子干什么?!”
“你还有脸跟我发火?!”王叔气得胸口起伏,满脸怒色。
正好他媳妇也抱着他儿子狗剩来了,狗剩手肘上破了一小块皮,正渗出浅浅的血痕。
王叔指着狗剩的伤口,粗声大吼:“看见没有?你家兔崽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老子难道不该教训他?”
苏念微愣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
她蹲下身体,柔声去问果果:“乖,你告诉我,狗剩的伤是你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