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你、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林木子眼底氤氲着水光,表情楚楚可怜,无比哀怨地咬着唇反问。
江文礼丝毫不为所动,深邃的剑眉黑眸微绷着,显得愈发冷冽无情。
林木子下意识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苏念微看够了热闹,这才缓缓启唇:“咱们走吧,不是她绊的我。”
“真的?”江文礼还不信。
苏念微不禁莞尔轻笑开来,俏皮眨了眨眼,“你觉得我是那种吃了亏还包庇对方的圣母?”
江文礼这才安心,轻轻勾唇。
他走到苏念微前方,扎着马步半蹲下来。
苏念微望着他宽厚的脊背,下意识问:“干什么?”
她聪明机敏,少有这么迟钝的时候。
江文礼却觉得可爱,低哑着嗓音道:“还能干什么?背你回去。”
苏念微脸色泛红,但还是一俯身,趴了上去。
江文礼直起身子,又轻轻把她掂了掂,直接无视林木子,大步走向前方。
“江大哥……”林木子一声不甘的呢喃,就这么被吹散在傍晚的热风里。
她觉得那双紧贴在一起的背影刺眼极了,忍不住咬着牙自言自语:“苏念微,你、你给我等着!”
江文礼带苏念微回家前,还是不放心,又绕远去了一趟诊所。
大夫检查后,确认苏念微没伤到骨头,只开了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
江文礼这才心安,又背着她上了路。
天色已经晚了,暗蓝色天幕上有了点点星辰。
苏念微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抬头望天,忽然觉得星星都离自己近了几分。
到家后,江文礼不再让她忙碌半点。
他自己安顿好孩子,清理好卫生,又来到她的房间。
“诶,你干什么呢?”
苏念微正在给自己的伤处涂抹药酒,就被男人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手抖了一下,无奈地抬眸:“还能干什么?上药啊!”
江文礼大步走过来,在她旁边一坐,一把抢过了药酒瓶子。
“我不是说了,等我过来给你弄。”他语气罕见有些责备,“你这样轻轻地擦上去,根本没有用,还会加剧红肿。”
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忽然变得有些唠叨,苏念微都要不习惯了。
江文礼没注意她的眼神,自顾自地把药酒倒进掌心里,大手紧贴在她的脚踝处,力道均匀地揉了起来。
苏念微低头,看到他的大手几乎完全包裹住她的脚腕,两人的肤色差看起来莫名的和谐。
他的手宽厚而修长,因为用力,手背上绷起清晰的筋脉和血管。
看起来……有些性感。
江文礼动作间,手指会轻轻擦过苏念微的皮肤。
那种触感,灼热而微痒,让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疼?”江文礼立刻停止,一双漆眸关切盯着她。
“不、不疼。”苏念微脸颊透红,结结巴巴险些咬着舌头。
她这样害羞,江文礼忽然也感到了气氛的暧昧。
他的大手还握着她的脚腕,她皮肤细腻而微凉的触感,让他的手指僵硬起来。
他硬着头皮又帮她揉了一会儿,等药酒完全被吸收,他再不敢逗留下去,急匆匆地起身走了出去。
呼——
苏念微松了一口气。
可同时,又隐约有点失望。
接下来几天,江文礼向砖厂请了假,专门在家照顾苏念微。
等她的脚伤好起来,就又盘算着去练习跑步。
江文礼阻止不了,最后只能妥协,“算了,你想去就去,不过可不能这样毫无章法地乱跑了。”
“跑步还有什么章法吗?”苏念微诧异地问。
江文礼一扬眉,淡淡的笑容里露出几分昂扬之意,“怎么没有?我在部队几年,对一切体能训练都有心得。我跟你一起去跑,慢慢地教给你。”
当天,他没让苏念微去跑。
次日他下班的时候,给她带回一双软底鞋,这才陪着她出了门。
苏念微穿着新鞋,忍不住去瞟身旁的男人。
没想到啊,他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还挺细心的。
到达村外的公路后,江文礼站到苏念微身后,双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手把手地教着她:“跑步的时候,身体要直立,双肩要放松,这样能更省力气。”
苏念微小小一只,完全被他魁梧的身体包裹了。
她鼻子里全都是他的气息,温暖,阳刚,带着干净的肥皂香气,让她不由自主就想入非非了……
这个男人,怕不是来勾引她的吧?
苏念微甩甩头,强行维持定力,找出话题来问:“不是上半身前倾跑得更快吗?”
“那是短跑的姿势,长跑注重的不是爆发力和速度,而是耐力。”
江文礼耐心地解释着,又把其他注意事项一一交代给她。
他的声音平缓又低沉,让她渐渐沉浸。
然而,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又把她的心拖出了学习氛围。
“江大哥,你好厉害呀,好像什么都懂!”
林木子满眼崇拜地走过来,软软地恳求道,“我也想参加长跑比赛,正愁没人教我技巧呢。江大哥,不如你也帮帮我吧?”
她说着,就红着俏脸,缓缓凑过来。
江文礼躲开半步,沉着脸正要拒绝,就被苏念微捏了捏手指。
她是示意他不必开口,可他只感觉到指尖一阵酥麻,一直麻到了心里。
等苏念微迅速松开他后,他背过手去,两根手指轻轻捻了捻,似乎还在回味刚才过电一样的感觉。
“林木子,你倒贴我男人的伎俩也太明显了吧?自己不嫌丢人吗?”苏念微没留一丝情面,冷笑着径直逼问。
“表姐,你、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想向江大哥请教跑步的技巧呀!”林木子脸色变了几变,求助地看向江文礼。
江文礼根本不给她任何眼神,而苏念微已经笑了一声,眯起双眸:“哦?既然你这么诚心,那么……老公,不如你就指点她一下呗?”
说着,她看向江文礼,又朝他挤了挤眼睛。
江文礼见她这样生动的表情,心里一动,同时也立刻会意。
他清了清嗓子,很是严肃地对林木子说:“你真要跟我学?”
“当然!我最信任江大哥了!”林木子生怕他反悔,毫不迟疑。
江文礼浓黑如墨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戏谑。
他淡淡开口:“那就先跑五公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