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勇愣了一下,正想问问村长到底怎么回事,就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紧跟着进了他家的院子。
“两位同志,你们这是……”林大勇变了脸色,心虚又谄媚地朝两人迎了上去。
“你涉嫌滥用职权,跟我们走一趟吧!”两位警察都面色严肃,一人抓住他一条手臂,直接拖走了。
林木子回过神来,慌张地喊着:“爸!”
她眼见林大勇被拖出了院子,又急切地去抓江文礼的手臂,“江大哥,你快帮帮我爸呀!他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你们自己最清楚了,不是吗?”江文礼厌恶地躲开她的触碰,冷冷地讽刺了一句。
林木子浑身一抖,猛地意识到什么,颤颤地问:“是……是你举报了我爸?!”
江文礼抿着唇,算是默认。
“他可是苏念微的亲舅舅!都是一家人,你居然……”
林木子的质问被他冷冷地打断:“一家人?你们屡次陷害念微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是一家人?我告诉你,今天你爸被抓,只是个警告。要是你们还不收敛,别怪我更不客气。”
江文礼沉沉地放下这句狠话,就再也没看林木子一眼,转身大步走了。
他没有回家,苏念微还是在当天下午,从乡亲们口中得知了林大勇被抓的事。
等江文礼傍晚时分下了班,她一见到他,立刻戳了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喂,你举报林大勇成功,这种好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从别人口中得知,晚开心了整整半天!”
“林木子来找你麻烦,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么?”江文礼淡淡地反问道。
苏念微气笑了,忍不住轻轻捶他一下,没好气开口:“你个大男人,还这么记仇啊?我都解释过了,是事情反正已经解决了,就不必再让你不痛快了呀。”
她笑得坦坦荡荡的,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让人忍不住心动。
江文礼终于叹息一声,放下所有的情绪,认真地告诉她:“可是我希望你什么都能告诉我,而且是第一个告诉我。”
他的目光又深邃又专注,漆黑瞳孔像两个漩涡,要把人卷进去一样。
苏念微被他盯得心跳加速,不由自主低下头。
江文礼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难道他喜欢她吗?
不久前,他们两人都选择了继续这段婚姻。
苏念微知道,自己主要是因为对他产生了信任和依赖。
好感当然也有,但要说多喜欢,好像也不至于。
可现在……
随着一次次的脸红心跳,苏念微越来越无法欺骗自己了。
所以,她也在意起江文礼对她的情感。
“你……”苏念微终究是个女人,不好意思直接去问,于是迂回地问道,“你举报林大勇,就不怕林木子伤心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伤心?她一次又一次欺负你,如果她不是个女人,我早就对她动手了!”江文礼说到最后,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足见对林木子的厌恶。
苏念微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她很喜欢你,而且条件比我好多了。”
林木子家里条件更好,还有个当干部的爹,能在工作上给江文礼更多助力。
可江文礼不可思议地说:“你在说什么?她比你好?哈,她在我心里,根本连和你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苏念微心里一甜,终于抬起头来,用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问:“那你说,我到底什么地方好呢?”
江文礼微微一笑,认真地说:“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觉得你哪里都好。”
这个答案,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念微心里雀跃的火苗。
难道,他对她好,只因为他们的夫妻关系吗?
“就像果果和柚柚是你的孩子,所以你觉得他们哪里都好,对吗?”她声线有些嘶哑,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江文礼立刻就说:“当然。”
苏念微的心彻底凉了。
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啊。
他对她只有亲情!
只有责任!
苏念微感觉心底空落落的,可为了面子,强撑着没表现出来。
这个晚上,她辗转反侧,想了好多。
可脑子里乱哄哄的,最后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次日,苏念微醒来,本以为江文礼早就出门上班了。
她单腿跳着去倒开水洗头,一只大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轻松接过她费力拎起的水壶,低柔地说:“我来吧。”
“你、你怎么还没走?”她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诧异地问。
江文礼轻嗤一声,略带责备地说:“你就这么盼着我走?”
苏念微一撇嘴,他又接着说:“之前砖厂太忙,忽略了你,让你独自面对了好多危险。今天我休息,在家照顾你们。”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和缓,让苏念微起伏了一夜的坏心情,忽然就被抹平了。
他坚持要帮她洗头,将她摁着仰面平躺在床上。
他端来热水盆,放在木架子上,为她洗头的姿势倒很像现代发廊里的Tony老师。
苏念微享受着他的按摩,头皮顿感一阵放松,渐渐闭上了眼睛。
江文礼的手指很有力,按摩时的力道却十分轻柔,仿佛她是珍贵的瓷器。
他对她这么好,或许不仅是因为责任吧?
只是他太直男了,不会表达?
苏念微的心再次燃起期待,在放松而舒适的情况下,情不自禁地就把那个问题脱口而出:“江文礼,如果我不是你老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话音落地,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她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莫名有些紧张。
江文礼却觉得这问题有些傻气,当即笑着戳了戳她脑门,宠溺地回应道:“你整天瞎想什么呢?你就是我老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哪有什么如果?”
“你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假设。”苏念微认真地强调道。
看她如此严肃,江文礼也恢复正色。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于是,他再次给出直男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