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放完狠话,立刻就翻窗逃跑了。
杨婶被吓丢一半的魂终于归位,她连忙站起身,要出门去叫人,苏念微急忙阻止道:“你千万别去!”
见杨婶不解,她继续解释:“医院里人员太密集了,要是保安和阿彪在这里发生冲突,只怕会误伤医生和病人。阿彪可是个亡命徒,不能在这里激怒他。”
“对,对,你说得对!”杨婶连声附和。
苏念微又担心阿彪会继续找江文礼的麻烦,她自己不方便动弹,就拜托杨婶去护士站给警局打个电话,提醒江文礼一定要小心。
接电话的人是徐洋,因为江文礼还在审讯室。
“果果到底在哪里?你们如果老实说出来,我还可以给你们申请减刑。要是执意不肯,你们知道拐卖儿童是多重的罪吗?没有十年,根本不可能释放。”江文礼声调发冷,沉沉的目光也充满压迫感。
王艳花和林木子坐在审讯椅内。
听完江文礼的话,王艳花脸上有些发虚。
她的手在铐子里抖了抖,即将开口的时候,就被林木子冷冷的声线打断了——
“江警官,你不用吓唬我。我是个孕妇,就算真犯了罪,也自然有孩子的爷爷来保释我。至于我妈,你红口白牙说她拐卖,证据呢?身为一个警察,你不会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要搞恐吓威胁这一套吧?”
在江文礼选择救苏念微的那一刻,林木子彻底破防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让江文礼和苏念微伤心。
最好痛苦致死,才能解除她的心头之恨!
“不要以为你的胎儿是万能的挡箭牌,你生完以后,照样需要服刑!”江文礼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可林木子已经是破罐破摔的状态,她扬着眉,嚣张无比地说:“那就让我服刑好了!反正,我坐完监狱还能再出去,但有些晦气的小崽子,一条命没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话时,她目光又阴又冷,仿佛一条毒蛇蜿蜒在江文礼的脸上。
“你!”
饶是江文礼冷静,此刻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审讯毫无进展。
杨婶向徐洋叮嘱,让江文礼留心阿彪,然后又问了审讯的情况。
徐洋叹着气,简单告诉了她。
她回到病房,又垂头丧气地将这些转述给苏念微。
“我就知道那对母女不会说的……”苏念微的手抓紧了棉被,低低地自言自语着,“要是果果真出了事,我该怎么办呢?”
杨婶盯着她发红的眼睛,正想安慰两句,护士就敲门走了进来,要给苏念微的伤口换药。
“衣服撩起来,人躺好!”
护士的声音冷冰冰的,透着不耐烦。
苏念微皱眉一看,真是冤家路窄。
居然是林玉梅。
苏念微本想要求换人,但现在心中实在太慌乱,连这点精力都没有了。
她抿着唇躺平在床上,麻木地忍耐着林玉梅故意加重的力道,连疼都不太能察觉。
可就在林玉梅操作完,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不对!
林玉梅的白大褂上有一小片血迹,形状是个字母“S”,但是写反了。
前些天,果果和柚柚在幼儿园,开始学习拼音。
果果总是把字母“S”写反,苏念微纠正了很多次,可他就是改不过来。
此时此刻,她还记得果果又一次写错后,吐着舌头冲她不好意思地笑。
苏念微的心脏砰砰直跳,等林玉梅走出病房,她连伤口也顾不得了,自己下了床就要出去打电话。
杨婶想拦,可根本拦不住,只好拿起她的脱鞋,在半路强迫她穿上。
在杨婶的搀扶下,苏念微跌跌撞撞来到护士站。
她急的心上好像有把火在烤,但依然在拨通电话前细细地看了下四周。
确定林玉梅不在附近,她才把电话打到了警局。
很幸运,这次是江文礼本人接的。
“江文礼你先别说话,听我说!”苏念微抓紧了话筒,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发颤,“我看到林玉梅的衣服上有个特殊的记号,很可能是果果留下的!她下班的时间就快到了,你赶紧回医院,跟着她走,说不定能找到果果的下落!”
事关重大,江文礼也没有多说,结束通话后,他马上照办。
他乘坐警车来到医院附近,跳下车后就躲在大门旁边的树丛后。
不出几分钟,林玉梅果然走了出来。
江文礼略松一口气,凭借在部队多年的跟踪经验,他悄无声息尾随在林玉梅身后,看她进了一座筒子楼。
他放慢脚步跟到楼上,贴在林玉梅的门板上一听,里面果然隐约传出孩子的动静——
“你这个坏女人!呜呜呜,我不吃这个,这个有毒!你快放我走,不然我让我爸爸把你抓你来!”
那正是果果的嗓音!
江文礼耳边轰隆一声,他来不及多想,抬腿踹开了那扇木门。
门内,林玉梅被巨大的噪声吓得浑身一抖。
她扭头一看,江文礼高大的身躯几乎堵满了整个门框,他冷着脸,目光寒意十足地朝她扫射而来。
林玉梅的心不由颤了颤,被绑在桌腿上的果果却亮起一双眼睛,哭着大喊:“爸爸!爸爸快来救我!”
江文礼眼睛眯了眯,飞扑上前要救人。
林玉梅想阻拦,被他轻轻一扯就甩到了地上。
她疼得彻底回过神,倒在地上癫狂大笑,“江文礼,你以为你救了你儿子就有用吗?他早就被我喂了毒药,没几个小时好活了!”
江文礼给果果解绳子的手不由一僵。
他低头,颤抖的目光扫向儿子的脸。
果果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还不自主地颤动着,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你!”
江文礼暴怒,不再顾忌林玉梅是个女人,抬起拳头就要打。
可林玉梅有恃无恐地笑着,只大声说:“你打啊!打死了我,你儿子彻底没救。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给他用的毒,可是精心混合过的。你就算现在马上去医院抽血检查,没有一天一夜也分析不出究竟中了什么毒。”
江文礼的面色越来越冷,而她的语调越来越兴奋,“等查出来结果,恐怕你儿子的尸体都要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