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些好奇,倘若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不偏不倚地传到了公主的耳中,她会如何想?”
整个人被沈行南的身子给禁锢住,清洌的味道窜进鼻息。
黎凝儿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而在听见这话之后,倒是清醒了几分。
“太师,太师这话是何用意?奴婢不懂……”
话虽如此,可黎凝儿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子还是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毕竟按照楠颐声的性子……
她黎凝儿身为一个试婚的奴婢,竟然敢借由公主的名声去打压太师府中的人。
倘若楠颐声的心情好了,兴许会赏几两碎银子,夸赞给她涨了脸面。
但更为可能的是,楠颐声会觉得自己越权碍眼,从而打发了。
至于这打发,并非青楼,更可能是乱葬岗……
一想到这种可能,黎凝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扣住了沈行南的手臂,眼角微红。
“太师,今日之事是奴婢的错,只是白天的时候,太师已经救了奴婢一次了,还恳请您高抬贵手,再救奴婢一次,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公主。”
她这番话倒是动了八分的真实情绪,而另外两分,她便是在赌。
毕竟如果沈行南就此答应了,那她便可以依靠着这个答允,从而平安过活好一阵子了……
此时,烛光映衬在帷幔上,让视线内所及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看着黎凝儿可怜苦楚的模样,沈行南的喉咙不觉滑动了一下,指腹捏住了那小巧的下巴,继而转到了前胸处。
“不得不说,你这小丫鬟昨日表现得不错,只是,你说的那些不符合实情的事情,要如何分辨?嗯?”
拉扯到了现在,也确认沈行南并没有真的生气,黎凝儿松了一口气。
佯装着不经意地用双腿夹紧了沈行南那精壮的腰身,稍稍侧过头,舌尖擦过粗劣的指尖,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些话,本是奴婢同嬷嬷随口所言,按理说太师不应当听见……”
指尖上的湿润,让沈行南的眸子又暗沉了几分,转而笑了出来。
“这府邸本就是于我所有,这一花一草都姓了沈,如今倒是多了我不能踏足的地界了?”
“太师如此所言,那奴婢当下也在沈家府邸,于太师而言,奴婢算什么呢?”
野心在情欲之下流露出了几分,黎凝儿挣脱开了沈行南的钳制。
而即便是这种野心一闪而过,却也被沈行南捕捉到。
“怎么?想做我府邸上的人?”
感觉到黎凝儿的呼吸一滞,沈行南脸上的笑容更为明显,声音却冷了许多。
“难不成,你是想要用这床笫间的功夫作为投名状?如此,可是万万不够啊……”
“奴婢可以学。”
不够,便是不排斥。
只要得到了一个由头,她便会拼命抓住,不敢放松分毫。
而紧跟着下一秒,她便觉得天旋地转。
“不错,如此恭顺的态度着实是不错,至于学习之事也急不得,且今晚让本太师痛快便是。”
沈行南说着话,看着黎凝儿因自己的力度而无法开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为明显。
“这便是你在暗中诽谤本太师的惩罚……”
嘴唇吃痛,黎凝儿扬起脖颈,嘴角溢出了几分轻喘,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算是被躲过去了……
而直至翌日,等黎凝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帷幔外面的光线,暗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真希望,自己同嬷嬷所言之话是真的,真希望沈行南是不能尽人事的,如此,她也不至于遭这些罪了……
强撑着坐起身子,黎凝儿缓缓从床榻上面走了下来,坐在铜镜前,将凌乱的长发梳整了一下,又用胭脂水粉涂了涂脖颈以及脸颊上面的红痕。
片刻后,是正准备出去用早膳的时候,可刚走到了院子里,就见嬷嬷走了过来,双手端着个餐盘。
“见过嬷嬷。”
黎凝儿心中一紧,赶忙欠身施礼。
而嬷嬷瞧见黎凝儿却一愣,看向了她走出来的房间,眉头皱紧,带着几分质问的样子。
“姑娘昨日,可是在太师的屋内休息的?难不成……”
“嬷嬷误会了。”
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黎凝儿赶忙开口,走到了嬷嬷的近前,带着几分难以说明的样子。
“太师还是,不大行……”
“昨日奴婢也想了一些法子,可还是无用,只是夜里霜寒露重,太师心好,念及奴婢体弱怕染了风寒,所以留奴婢在软榻上休息一夜,并未回到自己的房中。”
黎凝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打量着嬷嬷的神情。
而此时,这嬷嬷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在她听见黎凝儿谈及沈行南还是不能人事后,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大惊失色。
她手中端的正是避子汤,可这会儿已经顾不及叮嘱黎凝儿了,含糊的安抚了两句后,便转身快步离开。
而看着这人的背影,黎凝儿双手支撑在石椅上面,嘴角勾起个淡淡的弧度。
她知道,嬷嬷必然是去同长公主提及了这件事情。
只是,心思深沉如长公主,究竟能不能相信,这还是两说……
而事实上也正如黎凝儿所想,嬷嬷是当天夜里赶回了公主府,毕竟她也是心存顾虑,生怕白天离开太师府的话,会被有心人盯上。
而彼时在公主府内,酒楠颐已经准备休息,忽而听见侍女的传话,便精神一振,赶忙叫了嬷嬷到了近前。
“见过长公主。”
“嬷嬷免礼。”
看着嬷嬷欠身施礼,酒楠颐赶忙摆了摆手。
此时,她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头上的饰品已然褪下,但眉眼看上去仍旧带着几分凌厉。
“怎么样,太师府那边可有了什么消息?大人的身子以及房事究竟如何?”
随着酒楠颐开口,一旁的侍女下意识的低下头,脸颊绯红,就连嬷嬷也是轻轻咳嗽了几声,带着几分不自在。
毕竟一尚未出阁的公主,如此谈及一男子的房中之事,倘若要是被旁人听进去,可就坏了名声了。
但嬷嬷也不敢耽搁回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了酒楠颐的目光后,将黎凝儿的话几乎是原封不动的转达了出来。
“回长公主的话,那凝儿姑娘接连两日都同老奴禀告,大人着实是不善房事,甚至还有可能更糟……”
嬷嬷这话说的隐晦,实则也是顾及酒楠颐的脸面。
可她即便如此开口,酒楠颐的脸色也是瞬间暗沉了下来,握紧拳头的手掌慢慢摊开,掌心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