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
向嬷嬷一进屋,就像是见着救星一般,慌张的扑到陈芳瑶的脚边:“陈小姐,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向嬷嬷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你发现了什么?”
陈芳瑶看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老货,目中闪过一抹嫌弃,将自己的脚移开。
那向嬷嬷见陈芳瑶如此,不由得在心中啐了一口,面上仍旧笑嘻嘻的,她宝贝似的从袖口掏出一块儿绣着喜鹊登枝的手帕,递给陈芳瑶:“陈小姐请看。”
看什么?
陈芳瑶困惑的看一眼那粗糙的帕子,再迟疑的看向向嬷嬷:“这帕子……有什么东西?”
“瞧我,陈小姐可瞧好了!”
向嬷嬷慢慢的将帕子翻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药渣子:“这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
陈芳瑶柳眉倒竖,她冷笑一声,指着向嬷嬷便骂:“好你个向嬷嬷,你是故意耍我不成?拿着一堆药渣子来恶心谁呢?”
“这……怎么会呢?哎呦我的小姐哟,你可实在是误会我了!”
向嬷嬷先是一愣,接着又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嘴巴,只道:“也怪我,没跟小姐说清楚,这里头的药渣子可不一样,这是那边儿那狐媚子喝的药渣子。”
“黎凝儿?你当真?”
“自然是真的,您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骗您啊!”
见向嬷嬷如此,陈芳瑶心中既得意,又困惑:“你知道就好,不过,你给我这个有什么用?”
“陈小姐,你想想,你平日里可有听说那狐媚子吃药的事儿不成?”
陈芳瑶摇头。
见她如此上道,向嬷嬷不免在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只道:“这就对了,这说明,那小贱蹄子是背着人吃的!这背着人吃的药,能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
陈芳瑶一拍手,目中带着三分兴奋:“若是我能查出来这是什么药,岂不是……”
想到这里,陈芳瑶再也坐不住了,她连忙叫身边的丫鬟送向嬷嬷出去,又派出另一个贴身的心腹去查那药渣子。
不过半日的功夫,那药渣子就被查了个清清楚楚。
陈芳瑶看着那一堆药渣子,再想想那大夫说的话,不由得悚然一惊:“这竟是避子的药?”
周围的侍女全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陈芳瑶看着那药渣子,想了一会儿,干脆捧着那药渣子去寻了吴氏,又将药渣的来源说了清楚以后,又道:
“姑母,我已去查过了,这避子的汤药,分明就是黎凝儿那个小贱蹄子喝的,表哥身体根本就没出问题!”
“什么?”
吴氏拿过那药渣子细细的看了两眼,虽然看不懂,却也装模作样的仔细检查一番,这才肃了脸,只道:
“我知道了,瑶儿,你做的很不错,你放心就是,姑母知道你想要什么,定然不会叫你吃亏!”
“多谢姑母!”
陈芳瑶要的就是吴氏的这句话,这会儿见吴氏如此说,心中顿时一喜,又坐了一会儿,哄着吴氏高兴一番,见吴氏面露疲惫之色,便识趣的找了个理由离开。
那厢,陈芳瑶才走,吴氏便将沈行南叫了过来,她素来不爱兜圈子,如今更是直白道:
“行南,你如今也算是老大不小了,虽如今你身子不好,然而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边儿只有一个奴才秧子伺候着。”
她假作犹豫一番,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不如这样,我那侄女儿瑶儿一心痴恋你,不如我将她嫁给你,你们两个亲上加亲,你也有个知心人,她也能有个好归宿,如何?”
“姨母说的很是,姨母既是我娘的妹妹,想来必然不会害我。”
沈行南想也不想,竟是直接应了下来。
他却不知,就在他和吴氏说话的时候,外头的黎凝儿已经将那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因着这些事情,黎凝儿晚上很有些心不在焉,她满脑子都是那一句“奴才秧子”,一时不察,竟是在给沈行南盛汤的时候被烫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行南扶了扶额,立时便叫人去拿了烫伤膏过来,又细细的为她上了药,见那伤势并不算很严重,这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烫的不严重,要不然,你这丫头可得好好的养一段日子了。”
“多谢主子的关心。”
黎凝儿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她这会儿实在是没心情跟沈行南你侬我侬,她只要一想到陈芳瑶要嫁进来做正室,日日折磨自己,她就静不下心。
沈行南早就盯了黎凝儿有一会儿了,这会儿见黎凝儿还是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好笑道:“你这是在想什么,手被烫了,也不觉得疼?”
“我在想你要娶陈芳瑶!”
黎凝儿也是太过入神,叫沈行南这么一问,竟是脱口而出,她说完,又跪到地上,只道:“主子,奴婢并非是想要议论主子的婚事,奴婢只是……”
“你怕什么?我又不曾生气。”
沈行南好笑的将黎凝儿拉起来,将她拽进自己怀中:“你呀,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就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陈芳瑶的。”
“主子?”
“看我做什么?”
沈行南捏捏黎凝儿的鼻尖,目色深沉,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凝重:“陈芳瑶……实非良配。
我今日之所以会答应夫人,也是因着她逼迫的太紧,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主子……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这一刻,黎凝儿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惊喜,还是什么了,她抿了抿唇,竟只能说得出这一句来:
“主子晚上不曾用过太多,再喝一碗汤吧,今儿这乳鸽汤炖的格外的好。”
“不怕自己再被烫一次?”
“奴婢不怕!”
心中的担忧被解决,黎凝儿到底还是高兴的,就连说话也显得欢快许多。
有了陈芳瑶这么一个插曲,沈行南是万万不愿再住在太师府了,他干脆带着黎凝儿搬出了太师府,叫吴氏他们想找,也找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