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嚣张的口吻叫陈芳瑶好生愤怒,她压下心中的怒意,只以绣帕掩口:“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否叫我听听?”
“本小姐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她歪了歪头,又细细的看了一番,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去太师府打秋风的陈大小姐。
陈大小姐还是不要在本小姐面前猖狂了,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回去,好好儿的抱住沈太师的大腿。”
女人说着,又对着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自己提起裙摆,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小二,还冷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带路?莫非还真指望着那么一个打秋风的女人去坐包厢不成?”
这话犹如无形的巴掌抽到了陈芳瑶的脸上,叫她脸颊涨得通红。
陈芳瑶咬着嘴唇,气的浑身发抖,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看着那小二就要带着那女人进包厢了,陈芳瑶连忙跟上去,想要将位置抢回来。
她今日遇到了顾延舟,正打算好好的跟顾延舟拉近关系呢,可不能被这泼妇给毁了!
陈芳瑶想的入神,一时不曾注意,竟是被那女人身边的侍女撞到了一旁,那侍女高昂着脸,看起来十分的高傲:
“你要做什么?莫不是还想要与我家小姐抢包厢不成?你若是识相的,就快快滚开,别扰了我家小姐吃饭的兴致。”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滚!”
那侍女说着,又狠狠地推了陈芳瑶一把,直将陈芳瑶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进了包厢。
她跺跺脚,忍着眼泪咬牙道:“实在是欺人太甚!”
转过头,陈芳瑶又恢复了原先的温柔,只眼尾带着红色:“顾公子,着实抱歉,我本想请你吃饭,只是……”
“无妨,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姑娘不必太在意。”
“顾公子,这一次是我失礼了,日后,我再请顾公子吃饭。”
陈芳瑶朝着顾延舟福了福身,转身就走,直奔沈家。
才到沈家,陈芳瑶便冲向了主院,抱着吴氏好一番哭泣:“姑母,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是怎么了?”
吴氏看着哭的伤心的陈芳瑶,一脸的茫然,就是想安慰,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莫非……是黎凝儿那贱人仗着自己得宠欺负了你?”
陈芳瑶只顾着哭,听到吴氏这么说,她也只是抽抽噎的摇头,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将事情说给吴氏听:
“姑母,那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她……她竟然说我是来打秋风的,还对着我好一番侮辱!”
“什么?你可知她的身份?”
“不知道,那女人只说我不配知道她的身份。”
“你呀!平时瞧着也是个机灵的,怎么如今却蠢成了这样?”
吴氏恨铁不成钢的戳戳陈芳瑶的额头,略一沉吟,便叫身边的婆子去寻了沈行南:
“就跟他说,他爹正急着找他呢。”
吴氏吩咐了婆子,又好生安慰了陈芳瑶一番,只温声道:“凭谁说你是打秋风的,只管叫他们说去,你是我的侄女儿,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傻丫头,竟为了这个哭成这样。”
吴氏说着,又轻哼一声:“既然那女人说你是打秋风的,今儿我就让她好好看看,你这秋风打的如何!”
“姑母这话是?”
“一会子且叫你那表哥出面,他如今可是太师,这满朝权贵,能有几个比得上太师的?也叫我瞧瞧是哪家的姑娘,竟如此猖狂。”
“有姑母这一番话,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姑母最是疼我!”
且不提陈芳瑶拉着吴氏好一番撒娇卖痴,只说沈行南知道吴氏在找自己以后,就立时叫身边的小厮去打听了一番。
他一听那前因后果,就猜到了那戴帷帽的女子的身份,凭着小厮的描述,那样嚣张,不可以输的女子,除了当朝公主,还能有谁?
他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并不露出来,只做出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赶回沈府。
才回到府中,便见陈芳瑶朝着沈行南扑过来,哭哭啼啼道:“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心中一声冷笑,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去看吴氏,却见吴氏也在用帕子擦泪:“好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咱们沈家的脸面,真真儿的是被人踩在脚底下去了!”
“姨母莫哭,这事发生了什么?竟是叫姨母和表妹伤心成这样?”
“表哥,有人欺负我!”
陈芳瑶嘟着嘴,又将酒楼的事重新说了一遍:“表哥快快带人将那女人抓起来,好好的杀一杀她那威风!”
“表妹,你这话我就不赞同。”
沈行南严肃着脸,见陈芳瑶瞪大了眼睛,也只当没看见:“这事儿,我不好出面,你想想,那女人既说了你是来沈家打秋风,你再让我出面,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吗?”
“那……那要怎么办?”
“简单,你自己去将那女人捉了,如此,也叫人瞧瞧陈家的脾气,有了今日这一出,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你面前嚣张了。”
“这……”
“瑶儿,你还犹豫什么?”
一旁的吴氏越听,越觉得沈行南说的对,她一拍手,只道:“你表哥说的是,你呀,就照着你表哥说的去做就是了。”
她想了想,见陈芳瑶一脸的忐忑,又道:“这么着吧,你小小人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若我与你同去,有我给你镇着场子,此事定然能成!”
“既然姑母和表哥都这么说,那,那我就去!”
陈芳瑶一咬牙,果然点头同意。
有吴氏的帮忙,陈芳瑶立时就从沈家找了一些年轻力壮的小厮,浩浩荡荡的去了天香楼。
她们这队伍实在是庞大,以至于路上不住的有人看过去,陈芳瑶心中虽然怯怯,面上却强撑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和吴氏带着人才到了天香楼,便将赶过来的小二推到一旁,直奔二楼的包厢。
“给我踹开!”
陈芳瑶的声音还有些发抖,表情看上去既害怕,又兴奋。
那些小厮都是沈家的家生子,出奇的听话,一听陈芳瑶的命令,便二话不说,将门踹开,露出里面才戴好帷帽准备离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