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闹得心里畅快了,她就好了。
至于柳晓溪,生个孩子而已,能有什么危险的?
况且生的这么顺利更不用管了。
还是他的娘重要,她娘岁数这么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一切肯定是要以他娘的安危为重。
整个产房外只有栩冬华的哭声在院子里回荡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她的身体也随着情绪的激动而颤抖着,整个场景充满了压抑和沉重。
“我的乖孙孙啊,你怎么就不来咱们洛家啊。”
“哎哟,这下可怎么办呀。”
栩冬华就这样一直在产房外撒泼,一直闹着。
本来柳晓溪刚刚生完孩子身体就很虚弱需要静养。
可栩冬华在外面大吼大叫的,她根本就静养不了,甚至被栩冬华吵得都头疼了。
不管大家怎么劝栩冬华就是不走,偏要在产房外闹着。
而且谁要是来劝她,她就骂谁。
导致后面都没有人敢上前来劝她了。
栩冬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以此来宣泄内心的一切不爽的情绪。
当时柳晓溪刚生产完孩子,身体还很疼痛,正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的时候。
但经过栩冬华一闹,孩子又在一旁哭闹不止,她的身体又疼得厉害。
她想要去安慰孩子抱孩子,但是都没有力气起身。
全身的力气在生孩子的时候就用完了。
她想要喊人进来,但是她说话的声音都被栩冬华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最令她感觉到心寒的是洛鸣见竟然一直迟迟都没有进来。
后来她才得知,是栩冬华拉着洛鸣见不让他进来。
可柳晓溪始终不知道,这一切并非这样。
其实是洛鸣见自己不愿意进去,他觉得女人生产的地方晦气,进去之后会沾染上不好的东西在身上。
所以他不想进去,再加上他娘现在这样,他就更不能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下人告诉柳晓溪,还不是因为所有人在洛鸣见和栩冬华的威胁下谁都不敢说一个字。
从那个时候开始柳晓溪对栩冬华就不像之前是真心相待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了栩冬华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
如今柳晓溪看着她现在这样,要说心里没有波澜,那肯定是假的。
每次她看见栩冬华露出这样的面目时,柳晓溪的心中都是五味杂陈的。
她真的没有想到,从前那个待她和蔼慈祥的人,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柳晓溪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柳晓溪出身名门望族,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是绝不会与一个小城的小门小户结缘。
但当初的洛鸣见待她很好,她也是被他的一片赤诚所打动。
而且栩冬华也待她极好,照顾她照顾得很周到。
柳晓溪的父母也觉得洛鸣见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毕竟他有一身的好医术在身上,柳家只要给他点资金,他便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洛鸣见后面也确实没有辜负柳家对他的期望。
柳晓溪便更觉得他是真的值得自己托付一生的人。
可后来……这一切都变了。
柳晓溪有想过要离开,可离开的代价太过沉重,她承受不了。
一个和离过的女子想要正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太难了。
最先击垮她的便是那些流言蜚语。
她并非是多坚强的人,她承受不了那些恶毒的言语。
而且,又因为生了孩子,她也有了牵挂,就更离开不得了。
但她从未觉得孩子是她的绊脚石,她只会觉得是自己不好,让她们生在了洛家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不被重视,不被看好。
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更加疼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她再不爱自己的孩子,那就更不能指望别的人了。
时光流转,人心易变。
洛鸣见的那份赤诚,似乎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褪色。
曾经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如今已化为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其实有时候柳晓溪也感觉得出来,洛鸣见对她的爱意已经淡了许多了。
栩冬华曾经的周到照顾,也变得消失不见。
栩冬华见柳晓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更是心里不爽了:“怎么?哑巴了?”
“还是觉得我说得对,你都不想反驳了?”
柳晓溪心头一紧,却仍努力保持平静,她走过去,轻声说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语间,她尽量不去看栩冬华那不满的眼神,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份压抑的氛围。
柳晓溪站在栩冬华的面前,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柔和的脸庞上,映衬出几分疲惫之色。
栩冬华坐在床边,面容冷峻,她的眼神像两把利剑,直刺柳晓溪的内心。
柳晓溪微微低头,避开那凌厉的目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尖泛白。
“娘,芸芸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事情不用娘你去操心。”
“我是她的生母,我比你更担心芸芸的声誉。”
“可他们只是两个小孩子,怎么会传出影响声誉的话?”柳晓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栩冬华的目光,“所以,这件事就不劳烦娘你费心了。”
“我自己能够解决。”
栩冬华:“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都这么说话了!”
“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拿什么资格跟我来这说话?”
“难道你觉得,我的做法是过激了吗?我告诉你,这一点都不!”
“就按照你现在纵容洛雪芸的状态下去,她以后……”栩冬华轻蔑一笑:“指不定是要成为什么类型的人。”
柳晓溪几乎是秒懂了栩冬华的意思,她顿时眉头紧皱,怒视着栩冬华:“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你凭什么这么说芸芸!”
栩冬华要的就是柳晓溪发怒的效果,她淡淡一笑:“年纪轻轻就出去跟男人鬼混,长大了还得了?”
“我说的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