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却在一瞬间委屈了起来,“可是云清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一向与人为善,这云清哥哥也是知道的,我哪里得罪过什么人啊。”
墨云清一瞬间陷入沉思。
玥儿说得有道理,她平日里养在深闺,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必要得罪这样厉害的人。
能有这样本事的人,他的脑海中只想到一个……那就是曾经的天才少年将军,楚北枳。
可是现在此人已经尸骨无存,而能拥有差不多的能力的,或者说身边有这样厉害的人的,那就只有曾经对楚北枳唯命是从的欧阳连了。
昨日刺杀大皇兄墨天和的人全部死在了从皇陵回来的路上,难道说欧阳连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所以才弄出来这样的事情想要报复他吗?
顾玥看着始终不说话的墨云清,一时间有些抓不准他的心思,于是不确定地开口叫道,“云清哥哥……”
墨云清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他揽住顾玥的肩膀,“玥儿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好了。我先去上朝,这些尸体我让人处理掉,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顾玥靠在墨云清的怀中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云清哥哥,你去吧。”
墨云清应了一声便离开春风苑,顾玥给梅月一个眼神,后者进门之后将门窗全部关好,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主子恕罪,奴婢刚才实在是被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梅月快要将头垂到地上了,半句话也不敢说。
顾玥咬着牙,一步步走到梅月面前,一把掐起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
梅月抬头,眼中含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顾玥眸光阴狠地盯着她,面目竟然有些狰狞。
“我警告过你吧,在我这里要好好做事,不过叫你沉稳一点,机灵一点,你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梅月声音颤抖着,“主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奴婢一命吧。”
顾玥的手却顺着她的下巴滑到了脖颈,然后死死掐住。
“咳……额……”
梅月呼吸困难,眨眼间脸色便红肿起来,她想要求饶,此刻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玥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甩抹布一样,一把甩开梅月的脖子。
她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声音微冷,“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做得好,你的这条命就会留下来的,否则,我会打断了你的手腿扔到野外,知道了吗。”
梅月连忙爬到顾玥脚边磕头,“奴婢知晓,多谢主子给奴婢这次机会。主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顾玥转身,唇角微勾,笑容看得梅月不寒而栗……
*
卿棠院。
顾南枝昨夜虽然折腾得够晚,但是常年生活在军队中,她养成了从不睡懒觉的习惯,于是天光亮起时,她便也起了床。
小桃看见顾南枝起床便开始兴高采烈地讲起来了今天早晨的事情,毕竟整个四皇子府都传遍了,他们这里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
“噗……我听说侧妃的脸都绿了呢。可真是活该,这就是恶人有恶报,谁让在顾府的时候她老是欺负我们小姐,这回也算是遭报应了。”
香莲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转头便看见顾南枝面色未有任何变化,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粥。
自从上次罚了厨房的所有奴才之后,新换上来的人对这位是皇子妃尊敬的不得了,尤其是晴娘现在在厨房有了话语权,于是每日送过来的吃食都是最好最新鲜的。
香莲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侧妃房间门口的事情是主子做的?
“香莲。”
“奴婢在!”
小桃和顾南枝诧异地看向香莲。
顾南枝眸光沉着,透着几分冷气,“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香莲实话实说,“在想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小桃一拍手,“对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此人能力了得,要是能和对方结识该有多好。”
香莲却像是没有听到小桃的话一样,目光只灼灼地盯着顾南枝,她渴望从顾南枝的眼神中看到答案。
“砰!”
顾南枝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一道响声吓得香莲瞬间低下了头。
“主子恕罪。”
顾南枝起身,“没有下次。”
“是。”
小桃战战兢兢地看着顾南枝,直到她离开房间之后,才上前去搀扶起香莲,她不明所以:
“香莲,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主子这么生气啊。”
香莲额角渗汗,摆摆手余惊未了,“没什么。”
她说着,看着小桃澄澈的目光忽然心生羡慕,“小桃,感觉你这样真的很好,什么都不会多想。”
“啊?什么意思啊。”
香莲:“……”
罢了,讲不通,不过这样也好,经历这么多磨难依旧保持一颗初心,对任何人都没有算计之心。
或许这也是主子一直留着她在身边的原因吧。
卿棠院外,梅月站在门口徘徊,高高的领子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等着进去禀报的人出来。
等了许久,走出来的人正是香莲。
“香莲姑娘。”
“梅月姑娘,难道是侧妃有什么事情吗?”
梅月点头,“我可以进去吗?”
香莲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子上,眸光轻闪。
梅月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然地拢了拢领子,有些局促,才听到香莲的声音又响起来:
“可以。”
此时的顾南枝正在书房中,素手执笔,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却每一笔都好像有穿透桌子的力量。
偌大的纸张,一个“缓”字仿佛带着千军的力量。
梅月行礼。“奴婢见过皇子妃。”
“起来吧。”
顾南枝抬头,与梅月四目相对,后者却瞬间低下头,心脏狂跳。
不知为何,她对于侧妃的恐惧是因为知道她会对她下杀手,但是对于皇子妃,明明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可是每次看见她的眼神时,都会让她极度不安。
就像刚才,仿佛已经被看透灵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