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一路闷闷不乐的青花这才开心了起来。
这样的渣男贱女,才不值得她家小姐掉眼泪!
次日一早,青花就带着人去了鹿林轩。
“将军府说到底也是有脸面的人家,哪里能让新妾用我们夫人用过的东西?杜小娘与将军说了不满,今日大家动动手,能送走的走送到我们夫人那儿,不能送走的青石板、琉璃瓦,也都全都砸碎。”
“辛苦大伙儿了!”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亲自传信,只怕这话假不得。
一时之间鹿林轩热闹了起来。
“这里的家具都是夫人买的,全都收起来,在点几个人去把锦帘、绒毯相关物品,一应收起。”
“对了,鹿林轩的小人工湖也是我们夫人挖的,填上!”
“上面那些琉璃瓦都给我摘下来,一片儿都不留给她。”
沈月蓉早就和青花说的清楚明白,鹿林轩内的三角梅、竹林与荔枝树都是她一手栽下,既然杜菀看不上,便直接连根拔起送到护国寺栽种。
地上的青石板也都被撬了起来,直接摔了个粉碎。
原本还在大宅散步助产的杜菀听到风声,赶紧走回了鹿林轩,
进门看到一片狼藉的场景,她气得她差点直接晕过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杜菀毫无防备,她原本想给沈月蓉一个下马威,现在看来怎么成了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小姐,按照您说的已经办好了。”青花回到沈月蓉身边行了个礼,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沈月蓉回想当年进门,第二天才了解将军府上情况。
这将军府看上去风光,实则外强中干,一贫如洗。
她根本什么都顾不得,一早便接手将军府的三间铺子,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
在收入了第一桶金后,沈月蓉才开始给这个家置办出了许多贵重物品。
普通木头的家具改成紫檀或是黄花梨,屏风也选择斑斓琉璃以及水晶篆刻。
更不要说那些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安置好时,傅家的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三年经商,她给傅家添置装点了不少东西,也购买了许多仆从,甚至买下了一处温泉和三十亩田地。
傅老夫人和小姑傅恒月的首饰、衣裙,她都会购入最好的。
更不要说小叔子傅恒景,不管是吃喝玩乐,还是如今的学堂,沈月蓉都是找的最好的。
短短三年,怕是他们都已经忘了将军府最初的窘迫。
也要谢谢杜菀,有机会让他们想起来,如今将军府的一切,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沈月蓉一身粉樱衣裙坐在檐下,头上也是京中实行的簪花样式,虽然淡雅,却盖不住她俊秀美貌的脸庞,以及端庄的气质。
她一手拿账簿,一手拨算盘,动作熟稔神态认真。
匆匆赶来的傅恒钰直接看得愣住,他从来只见过沈月蓉对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旁人说什么她都说好,根本就没自己的想法。
但此时她的身上,仿佛笼罩着某种光芒,心有沟壑,从容不迫。
“蓉儿,你今日做的过分了。”
“菀儿不过一个瘦马出身,她能懂什么?你何至于斤斤计较到这个地步,好好一个家都被拆烂了。”
傅恒钰说完,眸中锐光一闪,语气也软了下来,他坐到沈月蓉的对面,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沈月蓉躲开。
见沈月蓉没说话,傅恒钰继续道:“蓉儿,你和她不一样,你识大体!”
“是啊,识大体。不知道某一天她会不会亲自为你纳妾呢?”沈月蓉面无表情,轻笑出声。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的嘲笑和蔑视,或许沈月蓉现在还被蒙在真爱的鼓里。
沈月蓉乌黑沉静的眸子凝视了傅恒钰片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柔弱乖巧。
“蓉儿,你真的如菀儿所说,是吃味了?”傅恒钰有些着急的解释。
“蓉儿,我和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都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会不知?”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沈月蓉心底竟莫名地一揪,想到自成亲后的每一日,她的心里便忍不住泛出一丝丝酸楚疼痛的感觉。
沈月蓉心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惊惧,她的另一只手拼命的攥紧,以求给自己一些踏实感。
“夫君误会了!我怎会与那杜小娘争?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着想,她怀着咱们将军府的子嗣,应当重视。”
“那些旧物不衬她,家里我安置的物件儿她也不满意,倒不如都换了,也算给夫君一个表现的机会,显得你也额外重视她和腹中孩子。”
傅恒钰嗤了声,声调骤降,甚至让沈月蓉听出了几丝不耐烦:“蓉儿,你这就不懂事了,即便我重视她,也比不了你,你是正妻,这般做派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容不下菀儿。”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三年太听话,性子也瞧着可欺,所以让傅家人有了错觉,只要对她稍加辞色,她就只能退让。
沈月蓉听着他的话,勉强扯出苦笑,并未作答。
“你这样,外人知道也只会笑我们夫妻,说你心胸狭隘、善妒!”
最后两个字说完,沈月蓉直接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个颇为恼火的男人。
她觉得傅恒钰很陌生,陌生到从脚底钻出一股寒意。
或许她真的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男人。
傅恒钰见她不说话,急得满眼生火,“你说话啊,这件事你总不能都丢给我,那鹿林轩的装潢还有婚宴准备,以及嫁妆聘礼,都需要你出面,才更名正言顺。”
沈月蓉垂下眸子,“你们情投意合,又何必在意聘金和嫁妆的事?当年我们成亲,夫君不也是只拿了些首饰给我?”
“你如今在我这里闹,倒不如去跟杜菀商量商量,让她少要点。”
傅恒钰没想到沈月蓉这般油盐不进,只能一言不发的离开,转头安抚杜菀。
沈月蓉直接一口酸水吐了出来,明明对她厌弃入骨,却又故作深情,傅恒钰怎能是如此恶心之人!
这将军府如今也没有呆着的意义,傅恒钰的嫌弃,杜菀的算计……一切都只让沈月蓉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倒不如和离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