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九川脸色陡然一沉,上前抓着嬷嬷的衣领子,眸底杀意汹涌:“污蔑主子可是要点天灯的!”
嬷嬷被吓得语无伦次,两条腿都软了,连忙跪下求饶:“少爷,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少夫人啊!老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的。”
“只是二少爷中毒,倒在哪里不好,偏偏倒在少奶奶的院子门口,偏偏少奶奶还及时发现,将人拖到院子里,这一切未免太巧了吧!”
司南枝双手攥紧成拳,盯着嬷嬷脸色黑沉,一言不发。
沈明珠双手抱胸上前,神色轻傲:“司小姐既与小叔暗生情愫,完全可以求大帅成全你们二人,何必苦苦抓着史密斯不放,白白耽误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我自小生活在西方国家,那里处处都比华国先进,思想更加开化,那里妻子与丈夫离婚,又与丈夫的弟弟结婚的事例也是常有。”
“更何况司小姐与史密斯本就是包办婚姻,既然心有所属,就应该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砰!
一声枪响。
所有人被吓得浑身一震。
下一秒,滚烫的枪口抵在司南枝额前。
“枝枝,你真的喜欢秦克礼?”秦九川语气四平八稳,但那双眼睛,出卖了他。
狠厉、疯狂、杀意汹涌。
司南枝心一惊,两只手布满冷汗;“我跟他没关系,我司南枝行得端,坐得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下一秒,军医从屋里跑出来,嗓音惊喜:“大帅!二少爷醒过来了!”
“好!”秦大帅嗓子粗,高声大笑:“好好好,我儿吉人自有天相!”
旋即,她迫不及待进房内,这段闹剧也被迫打断。
秦九川冷眼收了枪,司南枝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儿没倒下,稳住情绪后,转身跟在众人身后进房。
秦克礼的房间比秦九川的房间规格小了很多,家具布置也简约,司南枝第一次踏进房门着实惊讶一把,想不到这竟是海城一方霸主秦大帅亲儿子的房间。
此时,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丫鬟已经给秦克礼换了衣服,白色的睡衣将躺在床上的秦克礼衬的面色更加惨白如纸。
他刚刚转醒,抬眸眼神无力看向满屋子的人,目光锁在司南枝身上,嗓音沙哑:“感谢嫂嫂救命之恩,今天若不是遇到嫂嫂,我恐怕就要暴尸街头了。”
司南枝迎着秦克礼的目光,眉心跳了跳。
她现在断定眼前的男人不仅对自己狠,演戏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克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大帅坐在秦克礼床边儿上,看到秦克礼惨白的脸色,立刻下令:“再拿几个火盆进来!把地龙再烧旺点儿!”
“冻坏老子儿子,把你们脑袋砍了!”
管家擦着一脑袋冷汗,噗通跪在地上:“大帅,二少爷的房间没有地龙,我再找人端几个火盆进来。”
“狗东西!”秦大帅厉声掏出手枪抵在管家头上,沉声怒斥:“老子的儿子你也敢欺负!狗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管家吓得声音颤栗,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不是小的为难二少爷啊,当初搬进府里的时候,有地龙的房间龙工只有两个院子里有,是二少爷主动提出,住进这个没有院子的房间的。”
“当时夫人也劝过,但是是二少爷坚持的!”
“咳咳咳咳。”秦克礼撑着身子半倚在床头,制止秦大帅:“父亲,确实是我主动要求住进这个院子的。”
“当时咱们家刚搬来大帅府,家里用房紧张,父亲身陷战场,无法分神,哥哥要结婚,家里也没有多余资金动土装修。”
“我一个单身吃住没那么讲究,不能委屈了哥哥嫂嫂。”
他说话间,抬眸淡扫一眼司南枝,这一眼,别人没注意到,秦九川注意到了。
“那我倒要感谢贤弟的礼貌相让了。”秦九川嗓音极沉极冷。
秦大帅神色不满瞪了眼秦九川,“你别得了好处还卖乖!”
“克礼从小处处让着你。可你呢!别以为你找那些小混混小流氓欺负克礼的事情我不知道!秦九川!老子把你安排在军营里是让你磨练性子!不是让你训练亲卫欺负自家人!”
秦大帅越说越生气,猛地拍了下床边儿起身。
“再让老子发现你又为难克礼,老子扒了你这身狗皮!”
“王副官!现在马上带几个亲兵,把老子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里面的房间按上地龙,今年冬天克礼就住在老子旁边!有老子盯着看谁还敢为难克礼!”
秦九川和秦老太太眸间皆是一震,秦老太太当即脸色煞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大帅竟对秦克礼如此上心!竟动用自己的亲卫给秦克礼收拾屋子按地龙。
甚至就住他们院子旁边!这个待遇,即使再受宠的秦九川也从未有过!
原来,这二十年,她都被秦大帅给骗了!
当初那个女人生下秦克礼后,秦大帅虽然解了她的禁足,但也没再去看过那个女人,就连她生下的秦克礼,这些年秦大帅也是一直不管不问。
秦克礼买办的身份还是自己出去闯荡出来的。
不然,秦老夫人也不会有胆子给秦克礼下毒,当时她误以为秦大帅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问,或许是将上一辈的恩怨转嫁到秦克礼身上,即使他死了,秦大帅也不会深究,不了了之罢了。
如今,眼前这一幕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但接下来的一幕,对她的打击更大。
秦大帅紧急下命令:“中毒的事情,给我严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敢给老子儿子下毒,老子点他天灯!”
秦老夫人面色唰地一变,跟鬼似的僵在原地。
一直跟在秦老夫人身边的沈明珠,余光察觉到秦老夫人颤抖的双手,目及之处,秦老夫人如白纸的脸色映入眸子。
想到从进院子里,一向沉稳端庄的秦老夫人种种异常急躁的举动。
一个不切实际的猜疑涌上心口。
她面色狐疑看向秦老太太,目光移向旁边嬷嬷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和极力保持平静的神情时,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的猜疑被验证了。
沈明珠站出来跪在地上:“父亲,儿媳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她习惯了的夹子音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突兀,然而不等秦大帅继续说话,沈明珠迫不及待的开口。
“既然小叔子和姐姐都撇清了与对方之间的关系,小叔子又是倒在姐姐的院子里毒发,那这中毒案是不是该从姐姐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