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婚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但老爷子始终对沈泽云一副不平不淡的态度。
沈崇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折在了那么一个女人手里。
沈泽云毕恭毕敬地将车门拉开,而沈崇至始至终都未拿正眼瞧过他,这让沈泽云一时间也丈二摸不着头脑。
在车上,为了哄沈崇开心专门挑了这段时间发生的好事讲给老人家听,而坐在后位的沈崇却迟迟没有回应,扭头一看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沈泽云立马禁了声生怕扰了老爷子清静,偏偏像是跟他作对一般。
沈崇语气幽幽,“赵生,车子开慢些,有些颠簸。”
为首开车的司机不明所以,明明路上一颗石子都没有,但仍然是照做了。
“好的老先生,这段路是有些不平,我开稳些。”
这番话沈泽云却品出了其中的意思,沈崇这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呢,告诉他自己没睡着呢。
心下了然,知道老爷子如此是为了撒心中的气呢,毕竟离婚这事儿也确实是给老爷子心头打击太大了些。
沈泽云本想不作声响,就如此沉寂下去,沈崇却先开了口。
“泽云,你们离婚证领到了吗?”
出言便是致命性打击,因为这事沈泽云心情沉闷了好几天。
沈泽云垂眸,将眼底的情绪潜藏,“还没,爷爷。”
沈崇觉察沈泽云情绪的转变,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呵,如今这一切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对于沈崇的教导,沈泽云不敢言语。
“薇薇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不珍惜,外面的那个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迟早得将你给拉下水!”
不同老爷子逞一时嘴快,知道沈崇的脾性,若是不让他把这气出完,今后还会找其他事儿来刺他。
回到了老宅。
刚一下车,一阵有些刮脸的冷风吹来,让沈泽云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沈泽云上前去打开了车门,想要将沈崇扶着下了车子。
而老爷子却倔强地扶住了车门,并未去接那只伸来的胳膊。
见沈崇朝着屋内走去,沈泽云轻挑眉梢,无趣地弯了弯嘴角,拍了手臂上那不存在的灰尘,也跟了上去。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老宅了,沈崇觉得冷清许久,让张姨将屋子里的暖气又往上调高了两个度。
“张姨,这是爷爷最近一段时间需要服用的药物,具体的注意事项……”
沈泽云角亲自将医生开的药交到了张姨的手中,详细地说了每一种药的服用时间。
张姨对照着单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一记下。
“老先生,那银耳吊梨汤今天还喝吗?”张姨将目光望向了客厅,询问了沈崇的意见。
从一旁的架子上捞起毛毯盖在了腿脚上,半躺在了沙发上面,沈崇听见了张姨的询问,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喝了。
感觉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嗓子鼻子都不太舒服,便想喝一些温热地润润嗓子。
“那行,这次记得少放点儿糖。”
张姨接过药品,将单子叠着收了起来。
“好嘞老先生,少爷也留下来喝一碗吧,对嗓子好。”
这几天天气转凉,总是待在空调房里只觉得口干舌燥张姨的手艺他是知道的,便也不急着离开了。
“那行,那就麻烦你了张姨。”
张姨笑脸盈盈地回了厨房里,开始鼓捣起了那一锅东西。
银耳吊梨汤是她在京都时便学会的一道汤,老爷子易咳嗽,每每喝下觉得舒爽了不少,所以院中也时常备着这汤了。
沈泽云坐在客厅中央陪着老爷子看着喜剧,电视里令人打瞌睡的小品仍能逗得老爷子捧腹大笑。
瞧着老爷子似乎心情好了不少,沈泽云也放下心来。
片刻后,沈泽云的裤兜里传来一阵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江琴川打来的电话。
似乎心虚般抬眸看了一眼儿正捧腹大笑的沈崇,并未察觉到异样。
沈泽云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里,故作轻松地起身离开。
却这一动作自然被沈崇尽收眼底,若是工作上的事情沈泽云自然不会避着自己了,既然是私事儿沈崇倒是想看看这臭小子又想瞒着自己什么事儿。
沈泽云到了一角落,重新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便接起了电话。
“喂,泽云。”
“怎么了琴川?”
“泽云,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看过我了,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面十分的不舒服,宝宝最近闹得很呢。”
最近公司私事忙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哪儿还有空管江琴川的事情。
沈泽云眸底深沉,轻声道,“琴川,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太忙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就来看你,好吗?”
还没等到电话那头的江琴川说话,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怒喝,毫无防备的沈泽云被吓得周身一颤。
“沈泽云!你居然还敢跟这个狐媚子联系!”
听到沈崇的声音,沈泽云赶紧将话筒给捂住了,一脸惊诧地看向沈崇。
“爷爷!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吓死我了…”这话倒是说的不假,沈泽云真真被吓了一跳。
而电话那头的江琴川明显听到了这一声怒喝,随即便没了声响,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的江琴川呼喊着沈泽云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沈崇丝毫不理会沈泽云的抱怨,冷脸呵斥。
“把电话给我挂了!”
沈崇都发话了,沈泽云自然不敢违抗,当着他的面将电话挂断了。
“爷爷,您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钻到我身后来啊。”
沈泽云想要让老人家对他的私事儿少插手,但却想起了最近的事情,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瞧着眼前的孙子,丝毫没有当年刚上任沈氏总裁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如今倒像个会瞻前顾后的婆娘了。
担心沈崇生气气坏身子,沈泽云赶紧认了错误。
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两碗鲜美的吊梨汤,却没再客厅见到人影,只剩下电视里冷清的笑声。
将吊梨汤放在了桌上,“老先生、少爷,吊梨汤好了,快下来趁热喝!”
沈崇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沈泽云的脑袋,并未过多言语,直接冷着脸拂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