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生看看我,“这话对你来说还有点早,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这个问题,我可以暂时不问。
不过……
“师父,我还能去上学吗?”
我期盼上大学期盼了好久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命重要还是上学重要?”
我蔫了。
估计是我太垂头丧气,他又补了一句,“先休学个一年半载吧,等你魂魄找回来,固定住,往后想干嘛,你自己说了算。”
“可有一点,你不得不做。”
“做了我的关门弟子,你就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我郑重点头。
但他具体的没跟我说,只让我先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我一出门,安飞就把我拽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
我说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我还稀里糊涂,有些事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紧,只要你的病能好,怎么都行,大不了以后,咱们好好谢谢他。”安飞说。
我对安飞说,师父不像是在意钱的。
安飞不好意思地笑笑,“忘了,人家是世外高人。”
“那咱什么时候下山?”他问我。
我还没回答,韩姨就在一旁嗑着瓜子来了,“下不了,师父都拜了,就得留在这学本事,什么时候能下山,她师父说了算。”
就这样,我留在了山上,安飞下了山。
好在,我师父自己不用电话电灯这些,没不让我们用,我带了手机在身边,以后跟家人联系也方便。
说实话,对这次的拜师,我还是挺雄心壮志的。
沈长生一看就不一般,能从他这学到的,肯定是厉害的招数。
学会了,估计我多少也能跟墨离相当了吧。
哎?我怎么又想起墨离了。
我赶紧闭上眼,让自己屏住呼吸。
不该想的,别乱想。
我做好了学艺的准备。
但。
我托着腮,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
说让我拜师学艺,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师父一直在屋里不出来,韩姨一直在嗑瓜子,师父的孙子,沈青云,一直不搭理我。
我实在憋得没劲了,就去问韩姨,师父怎么不教我本事。
韩姨嗑着瓜子,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该让你学的时候,肯定就让你学了。”
我不吭声。
这里的人说话怎么都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跟你说个具体什么时候。
“没事干?”韩姨眼神往旁边一瞥,“扫院子去吧。”
我看看干干净净的院子,这也没东西可扫啊。
韩姨立马往地上吐了俩瓜子皮,“喏,有了。”
我有点郁闷。
今天一天,都没见着我师父,晚饭他也没来吃。
韩姨一直盯着电视看,沈青云还是不搭理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青云对我挺生气。
但我什么也没干,我更郁闷了。
到了晚上十点多,终于,师父喊我过去了。
我屁颠屁颠跟着他,进到我屋子。
他拿了七只蜡烛,找了最里面的角落,将这七只蜡烛摆成了一个法阵,随即点燃。
“你现在残余的魂魄,还很不稳定,这就是为你固魂的第一步。先让这蜡烛燃烧七天,在这七天里,你得看好了蜡烛,不能让它熄灭。”
“七天?”我有点不信。
那蜡烛粗短粗短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烧七天的。
而且,这种小小的微弱火苗,人从旁边走过就该灭了吧。
“你吹一口试试。”
我疑惑着,吹了一口气。
没想到,蜡烛火焰不摇不晃,烧得比我的命还稳。
“这蜡烛轻易灭不了。”沈长生说,“一般的邪祟,也轻易灭不了它。还有——”
他视线落到我手上的草戒指上。
“在山下,你跟什么人有来往我不管,别给我带到山上来就行。”
我心虚,悄悄捂住草戒指。
我还以为,只凭一枚戒指,师父看不出什么来,没想到,他的本事比我想的要大多了。
送走师父,我坐在床边玩手机。
但这里信号不好,打游戏总是网络延迟。
坑队友次数太多,我只好关掉游戏,发呆。
约莫过了一会儿,有人从窗口探头进来,“无聊不?”
我一抬头,是沈青云。
他跟我正好是一般大的年纪,今年也刚考上大学。
巧的是,我俩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不过我得休学一段时间,他等过了暑假,就可以去了。
“借你本书看?”沈青云晃晃手里的东西。
我心一热。
看来他也不是很讨厌我。
我道了谢,从他手里接过书。
只看了两页,我嘴角就紧绷了起来。
这特么的是本鬼故事!
而且还是写得特别接地气,特别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的那种。
才看了两页,我就觉得自己浑身冒寒气,看着屋里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我赶紧把那书扔到床下,翻身上床,被子蒙头,一气呵成。
这两天,我折腾累了。
虽然换了个地方,不太适应,但我还是早早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
我看一眼手机,凌晨一点。
真要命。
我默默在心里骂一句。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醒了。
晚上看的那些鬼故事,此刻一股脑冒了出来。
我一边骂沈青云是个祸害,一边用被子包住自己。
睡不着,我就盯着角落的法阵看。
蜡烛还是原来的模样,火苗稳稳地烧着。
看着看着,我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就在我要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时候,突然,一根蜡烛的火苗扑闪了一下。
我赶紧睁开眼,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又一束火苗扑闪了一下。
接二连三,那些蜡烛的火苗,都忽闪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慌了。
师父说这蜡烛轻易不会灭,除非……
除非是遇到了来捣乱的邪祟。
我打了个寒颤。
有什么东西来了。
我赶紧用被子蒙住头,默默在心里念菩萨保佑。
但下一秒我就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
我现在是有师父的人了。
遇上事了,我可以去求师父救命啊!
我一脚踢开被子,鞋都顾不上穿,就赤脚跑下了床。
只要穿过院子,就是师父的房间。
我一推门。
门,纹丝不动。
我又用力一推,它像是被胶固定住了,还是一动不动。
我冷汗下来了。
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