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水润的杏眼现在黯淡无光,眼周黑眼圈深得快凹进去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衣服上还沾了些胳膊上的血迹,活脱脱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哎。”
苏安抓抓凌乱的长发叹了口气,实在有些疲惫,也转身回去补觉了。
此时走廊的牛大利被江大佬摔门正好砸在脸上了,鼻子酸溜溜地淌下来两条血柱。
“噗,谁让你老嘴欠了,这回老实了吧?”夏萌忍俊不禁地帮牛大利抽了张纸,嘲笑道。
牛大利接过手纸捂住鼻子:“谁知道这年轻小伙,大早上气性那么大......”早知道不触这霉头了。
李白:“这个叫什么?是叫恶有恶报吗?”
牛大利:“老白,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但是,你们看江玉晨都那个样子,晚上巡逻怕是不好过啊。”宋双双担忧,她清楚自己,巡逻对她实在是太危险了。
夏萌:“别怕,等他俩醒了问问具体怎么回事,镜子不会直接把人往死里逼的。”
宋双双点点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八点左右,苏安醒来,侧头看江玉晨坐在床上玩手机。
下床去浴室洗了把脸,苏安戴上“眼镜”,抬头见镜子里的她黑眼圈淡了许多,脸色也恢复正常,但头还是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声音还是因为熬夜通宵,可能都有原因吧。
苏安洗完漱回来,坐在床上和江玉晨说了几句话。
“昨天是怎么回事。晚上的徐文祥怎么不用遵守镜中规则?”苏安想不明白,电梯坏了或许是徐文祥搞的鬼,但两人已经把手电筒做了处理,一路上也没触犯禁忌,它昨晚为什么穷追不舍。
江玉晨收起手机,给苏安解释具体原因:“镜中世界千奇百怪,有些规则是会变的,晚上图书馆的时间或许是回到了徐文祥死的那一年,但只要不读文字,它就拿咱们没办法。”
垂眸想了想,江玉晨补充一句:“对了,徐文祥应该只能在光线不足的地方和晚上能碰人,白天尽量别去没光的地方。”
资料室那次,里面光线很昏暗,被手机灯照到的徐文祥直接就奔着两人来了,第二次则是晚上,他先是想让两人念字,发现行不通,才现形追两人。
“那你之前有进过类似现在的镜中世界吗?”苏安摸着手上戒指,问道。
“我的第三镜是在一个岛上,白天很正常,晚上岛屿会被海水淹没,没有木筏的人死得连渣都不剩。”江玉晨抬抬眼皮看向苏安:“做好心理准备吧苏安,以后的镜中世界要困难得多。”
苏安闻言点点头。
时间来到早上八点半,文祥图书馆开门营业。
夜晚给图书馆带来的陈旧阴冷感,因窗外阳光的侵入一扫而空,内部又恢复了一片生机。
苏安和江玉晨下楼去二楼餐厅,路过三楼电梯间,苏安发现里面的电梯已经恢复正常运作了,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变回去,等会儿遇到宋双双,夏萌他们几个得提醒一下。
食堂吃了口饭,两人就回一楼A区整理书籍去了。
表面工作还是要装装的,现在知道徐文祥的死跟馆长有关,就说明馆长也不是个好惹的,要是把他惹急了,反倒添麻烦。
一楼展厅里的读客又换了一波。
两人还没整理完书架书籍,就见本来该在B区的宋双双和夏萌急匆匆找过来。
“张廖俊死了。”
四人赶回三楼宿舍,还没进门就听见张廖欣的哭嚎声。
双胞胎兄弟宿舍大敞着,所有人都在屋里,张廖欣抱着怀中张廖俊血肉模糊的尸体。
张廖俊的尸体和袁长安死时相比还算完整,只是身上像被人拿刀凌迟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视线下移,地上瓷砖有一行血字同样被模糊掉了。
“哥啊——哥——”张廖欣似乎抱着他哥的尸在地上跪了很久,衣服和裤子都沾满了张廖俊的血,整个脸哭成一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苏安推了下“眼镜”,看着整个人被伤痛压垮的张廖欣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张廖欣抱着尸体无助地看向众人:“我......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回来我哥就......就......”说完又抽噎着哭了起来。
“哎,我早就跟你们兄弟说过别乱跑,这出事怪得了谁。”叶蓉又在说风凉话。
抱着尸体闷头痛哭的张廖欣听见这话,抬头怨恨地瞪着叶蓉。
夏萌:“大姐,你要是更年期犯了,那你就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地指责叶蓉。
叶蓉被大伙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嘴硬道:“嘁,今天晚上巡逻,看你怎么办!”说完拉着姚彤转身出门。
牛大利看张廖欣一直跪着哭也不是事,从铁柜子里拿出张白床单,拉起张廖欣,把床单盖在尸体上:“兄弟,节哀,接下来你跟我走吧,不然你哥也不会放心的。”
李白:“是啊,不要伤心。”
见张廖俊站起身来,苏安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跟身侧江玉晨交换眼神。
张廖欣泪眼朦胧地看着白床单上浸出的血花:“你......你们是好人,我要是早遇上你们这样的人该多好。”
等安慰好张廖欣,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
几波人分散开各自行动。
临走前,苏安悄悄往牛大利手中塞了张纸条。
回到一楼,苏安和江玉晨跟宋双双和夏萌说起来刚才的异常。
苏安:“这个张廖欣,看着不对劲。”
宋双双疑惑:“哪不对劲了?哥哥没了伤心不是很正常。”
“我是做设计的对高度很敏感,他现在至少比之前高了将近三厘米,而且他没换鞋。”苏安推了下“眼镜”道。
苏安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只能看见身高有异常,但其他的连“眼镜”道具都发现不了,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