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面前的刘成和陈管事都愣在了原地。
院子里的那些农户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唯有林诗婉一个人平静地抿着杯中的茶水。
见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说道:“没听到我的话吗?刘成,快过来签字画押呀。”
刘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身子荒唐不安的哆嗦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陈管事。
陈管事的嘴角抽了抽,眼神极为阴冷地看着林诗婉。这女人疯了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因陈管事忍不住开口说道:“世子妃,您这是在开玩笑吗?好端端的,为何让他签字画押呀。”
林诗婉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翠屏抱着手里的账本,嘀嘀咕咕地说道。“世子妃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国公府是将土地租给这些农户,又不是来做慈善的,他们不交租,田里也没有收成,这当然是欠了我们国公府的钱啊。”
“自然要找你们签字画押,不然哪天你们跑了,我们文国公府岂不是赔了。”
陈管事看着面前的女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现在不会是落入了这个女人的圈套吧!
就在陈管事思索的时候,林诗婉朝着身旁的翠屏抬了下颚,只听翠萍清了下自己的嗓子后继续说道。
“王德胜,租种西南六十亩田地,一年租金四十两,共四年,一百六十两。去年一年收成八两七百三十钱,前年收成十二两二百钱,采买的种子共四百三十钱,两年并未交租,现倒欠国公府六十两五十钱。”
“李二牛,租种东北三十亩田地,一年租金二十两,共两年,四十两。去年一年收成有五两七十钱,采买的种子共一百五十钱,一年并未交租,李二牛现倒欠国公府十五两零八十钱。”
“李春,租种东南二十亩田地,一年租金十三两,共两年,二十六两。去年一年收成十二两一百钱,庄子采买的种子共五百八十钱,两年并未交租,李春分现倒欠国公府十四两四百八十钱。”……
翠萍按照手中的账本把在场所有农户的名字都点了一遍,这些人都欠着国公府一笔巨款仔细算下来最后竟有几千两银子。
陈管事的脸色可谓是相当难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诗婉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哪是什么来当散财童子给大家伙发钱啊,分明是从他们的手中要钱!
更重要的是他找来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农户,这些钱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的契约,你们欠下国公府的钱自然要偿还的,当然,国公府知道你们身有难处,并不逼着你们马上还钱,以后有一点还一点即可。”
林诗婉状似十分贴心地说着,不过她的手边还摆放着厚厚一沓契约,看起来就十分吓人。
他的目光越过了院子中每一个人,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格外难看,甚至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陈管事的身上。
林诗婉挑起了自己的嘴角。
“世子妃,你这样做便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你既知道这些农户们辛苦也不赚钱,怎么还能逼着他们签下这种契约呢!”
陈管事马上开口反驳,显然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林诗婉如愿。
林诗婉的眼神格外平静,一双黑白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陈管事:“没想到陈管事竟是有如此慈悲心肠的人,既然你觉得这些农户们辛苦,那他们欠庄子的欠国公府的钱不如就由你来替他们还了吧。”
林诗婉屈曲手指,点了点旁边的那些契约书,“这样一来,农户们不用签这些契约,也能生活轻松一些,简直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只是希望陈管事能委屈一些。”
陈管事要被林诗婉轻飘飘的一些直接气到吐血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阴鸷J地望着林诗婉。
这个女人是故意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有如此的手段,倒是自己轻敌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思索着现下该如何应对,但林诗婉却不给他这些时间,而是直接开口道:“刘成,你还不过来签字画押吗?”
被口口声声叫作刘成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满头大汗都来不及去擦汗珠,顺着额头滑入了眼睛里,让他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刘成,刘成他是我兄长,今日我是代替他上前的,这地契也不是我欠的,欠你的钱也不应该我还。”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神被固定想要寻求怕让人的帮助,但陈管事却懒得理会他。
林诗婉撑着自己的脸颊:“你的兄长??”
刘成连忙点头道:”这庄子上的田地是他租下来的,我不过是在他家落脚几天罢了,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找还是找他……”
然而刘成的话还没有说完,林诗婉直接抬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连带着上面的茶盏也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荒唐!你以刘成的名义高高兴兴的收了赏钱,如今让你签字还债,你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刘成,那你为何刚才领赏的时候不说明白?”
林诗婉眯起了自己的眼眸:“谁报了自己的名字,谁领了多少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在乎你们代替了谁还是变成了什么,我只认你们这张脸!”
林诗婉的声音掷地有声,强大的气场扩散而出。
院子里老弱妇孺比比是,大多都是陈管事让自己手下找来的家属,如今被林诗婉这么一威胁,他们瞬间就吓得软了腿脚。
甚至有人想要悄悄地离开,但林诗婉早就有所防备,门口已经被两个侍卫瞬间堵上,甚至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还拽着一只凶猛的狗。
这狗是林诗婉让人去农家找到,租借来的。
“我已经说了,我不会逼你们在短时间内还钱,你们有一点就还上一点,只要签字画押,留一个证据就好。”
刚给了一个巴掌,林诗婉又留下了甜枣,她重新坐了下来,笑眯眯的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