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梧国的巫毒一缕烟!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请一个人来验毒。”
当听到是梧国的巫毒一缕烟时,长青一脸惊讶,下意识看向主子。
景云谪此时眉头压低,眉心彻底拧成川字,脸上瞬间冷肃凝重。须臾,他又垂下眸子,默不作声思忖着。
院子里静得阒然无声。
梧国……
他默念着,墨眸此时黑亮如宝石,里面似盛了海,在宝石里汹涌翻滚着。
一瞬间的思忖,一些他疑惑的事,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验证和方向。
须臾,他敛了神色,神情恢复正常,这才抬起眸来,看向站在院中的陆观音。
他本来叫陆观音来,只是想继续看她还能看出尸体是什么颜色。
本意是试探她加玩弄她的心态,没想到,她倒是还真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梧国巫毒一缕烟,极其狡猾且难以察觉,就是一等一仵作都不一定验出。
能验出的,也就只有那老家伙了。
拢了思绪,他挑眉饶有兴味扫了她一眼,而后习惯性戏谑一笑,阴阳道:“丑是丑,还别说,不中看倒还中点儿用。看来当时让你为我所用,倒用对了。”
他又挑眉瞟她一眼,继续暗讽道:“最起码,现在你的作用,能勉强跟本统领府上的小灰相比了。”
“小灰?”闻声,陆观音本能反问。
“哦,小灰是主人驯养专门搜人搜东西的一条狗。”长青贴心解释。
呃……还不如不解释。
陆观音硬扯着一侧嘴角尴尬一笑。
把她,跟一条狗比,还,勉强能跟他的狗相比。
要不说景云谪会阴阳人,讽刺的话张口就来呢。
偏陆观音还得陪着笑附和,不敢说别的,“是,呵呵,能跟大人的狗比较,亦是我的荣幸。”荣幸个狗。
景云谪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勾唇邪魅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你指的人能验毒的人是庄神医?”他反问。
陆观音睁了睁眸子,眨了几下眼睫,有点讶异地点头。
景云谪当即摆手,长青会意立马去叫人来。
庄神医要来还需要一会儿,此时院中只有陆观音和景云谪二人。
陆观音偷瞄了景云谪一眼,脑子这会儿开始疯狂转动了,暗想着自己今日来的另一个目的,此时她皱着眉踟蹰着要不要现在说。
她垂着眸子,眼底眸光闪了又闪,思绪也是转了又转,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鼓足勇气决定开口。
反正迟早要说的,而且,自己刚刚也算是帮他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这会儿开口求他也许他答应的几率会大点呢。
“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景云谪听后抬眉,脑海里想到刚刚冯青邹和她错肩而过那个相视一笑,神色沉了沉,回到屋中,故意装没听到陆观音刚刚那句话,只自顾自拿起早让长青从书房拿出的长条檀木盒。
被无视的陆观音眨眸,抿唇,喉咙滚动,表情略显尴尬,而后双手勾着垂搭在腹前,悄咪咪迈了一步走上台阶,偷瞧了他一眼。
见他没说什么,就壮了壮胆子,一步两步三步挪着,踏进了屋内。
想要再开口,却看到了他手中的盒子,一看就是一个被珍视的盒子,外面擦拭得一尘不染,打开来看,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卷轴。
摊开,是一幅画。
但他只摊开来一部分,站在陆观音的角度只能看到画中人物腹部和手部的位置。
而从打开的局部瞧去,应当是一个女子的画。
一旁有笔墨纸砚,画置在他左侧,砚台在他右侧,还是稍远的位置。
似是,就怕墨不小心污了那画。
景云谪这会儿开始作画了,他似乎是要画画中人手上的一枚戒指上的图案。
却画了好几张都作废了。
看到这儿,陆观音眸光一亮,心念一转又有了主意。
大着胆子开口,“大人,我来帮您画吧。”
景云谪这会儿倒听力恢复了,也不无视她了,抬起了头看向她。
顿了顿,后眉尾轻挑,拿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的纸,搁下毛笔,示意她来。
描线勾画,在做通草花中,是最基础的,她精通做通草花,自然作画不在话下。
拿起画笔,果然,不过几瞬,画中戒指上的图案跃然纸上。
那是一个类似回字的繁复的图案,瞧着像是什么皇族的图腾,很奇特。
但,陆观音知道她正被景云谪盯着,自不敢表露出窥视图案的意思。
画完视线没多在上面停留一瞬,就将笔轻轻搁在砚台上,垂首后退到一旁站定。
景云谪上前看到画后倒是满意,眸子亮了亮。
这才搭理陆观音,慢条斯理道:“你刚刚说有事相求?说来听听。”
陆观音闻声,心下一喜,紧接着又屏住呼吸,有些紧张道:“我想求大人……半碗血。”
说完,陆观音又忙不迭解释,将陆家父母亦是中了一缕烟的巫毒,庄神医说只有用他的血做药引,能暂时压制父母的巫毒之事,一五一十说给了他听。
而后又道,也是因为父母中的巫毒,她刚刚才能猜测出那四具尸体亦是中了此毒。
最后她跪地顿首,求道:“求大人割舍半碗血,救救我的父母。”
她所言非虚,那日庄神医凑近她耳朵说的不难找,但需要她亲自来取的药引,就是景云谪的半碗血。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非是景云谪的血。
但,也确实是非她亲自来找景云谪取不可的。
听到要他的血,景云谪眸光突然闪过难以察觉的阴寒,而后迈了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将那抵在地板上的头,整个抬起。
看着她这张冷艳清白的小脸,他先嘲弄一笑,讽刺的话从嘴里吐出。
“先是无亲无故的女人,你要帮,现在,舍弃你的养父母,你竟也要救?呵,你倒是蠢得有点意思。”
后笑意骤然冷却,眉眼变得阴冷,拖着长音,似幽灵在耳畔低语,“不过,为何要用本统领的血。你,知道些什么?”
言罢,他黑亮的眸子一寸寸朝她扫去,像是能穿过眼睛看透她的心。
而那手,此时一点点下移最后猛地用力掐在她喉骨上。
那冰冷的指尖如同野兽的利爪,因为用力掐得肉皮都凹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