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陆观音后一句说的晓天大师和赵媚儿的相熟的话,当时那出戏可是赵媚儿提出的,人是她找来的,配合演的戏!
当时她光顾着高兴,根本没去深想那给的钱是不是落到大师口袋了。
可现在经陆观音这么一提醒,还真保不齐最后是赵媚儿中饱私囊,都入了她的口袋的!
冯老夫人一想到此,今日这一处,真正戏耍她的是赵之芳和赵媚儿,那怒火蹭蹭蹭地直往头顶冲。
那怒火都要掀翻天灵盖了!
简直比刚知道陆观音瞒着她铺子经营状况时,还要恼火恼怒好几倍!
而后,思绪又落回到陆观音说的最后一句,给她准备的给太后生辰的寿石玉。
这会儿她恼着怒着,可思路那是格外清晰啊。
陆观音确实骗了她,瞒了她,可她是实打实地把那些钱都计划着花到她身上的,最起码是有想着她的。
可赵媚儿和赵之芳呢,她们一个比一个心黑会算计,夺回铺子那想着的都是怎么填满她们自己的口袋!
哪里想过她一分!
当真是气死她了!她当初怎么就瞎眼,只看中赵之芳好歹是个官宦之女,就让儿子娶了,没去仔细调查她的品性!
这个赵媚儿,更是和她一路货色!
就是败家女,水蛭吸血鬼,只会想着怎么吸她的吸侯府的血!
但,老夫人到底也是有头脑心眼的,这会儿虽然更偏向陆观音了。
但,经这两日的事情,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陆观音表面虽然看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好拿捏的人,
可她肚子里也揣着算计,已经不是想象中那么随意揉捏的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的话,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冯老夫人一阵头疼,身边的人没一个让她省心的,真是气死她了。
又再次望向陆观音,眸子沉了沉,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不过,说到底,陆观音现在是陆家弃女,她不可能再回陆家,重回贵女,她背后也是实打实的无一人依靠。
又和离不了,只能一辈子待在侯府。
她只能依仗她,这话她倒是信的。
且应该也因为此,陆观音说会给她的,只会乖乖如实地给她。
就比如,那寿石玉。
有了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礼,她去参加太后寿宴,也能得到太后青睐风光一回了!
思及此,冯老夫人那被赵之芳赵媚儿气得心口堵脑仁疼的劲儿都下去了几分。
而后,她脸色缓和,语气也变得柔和,先是问了那抓来的伙计,问明了这一年来铺子是否如陆观音所言,砸了一年的钱才有了今日营收。
伙计本就是得陆观音授意今日来配合演戏的,现在听老夫人这么问,自当顺着自家夫人的话说的。
急忙点头应是。
当然,这也确实是真实情况。
老夫人听此,脸色就更温和了,此时看陆观音没了一点儿怒意,缓声道:“既如此,那你说得也没错,这铺子当做交换,现在过在你名下也理所应当。”
赵之芳一听老夫人竟然最后开始向着陆观音了,当下急了。
“老太太,你的心不能这么偏啊,那铺子分明是侯府的家产,那可是我们侯府唯一的家产了呀!你就这么给了外人——”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一听到赵之芳那跟公鸡叫的尖锐嗓音一样,就听得耳膜疼,当即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一声!
气得胸口起伏,吐出好几口浊气,这才又冷怒道:“别以为赵家起来了,你就能在侯府作威作福,我就不敢怎么着你了!”
“今日这一处你们安了什么龌龊心思,当我猜不出!”
最后这句话她加了力道,低沉狠戾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
也是此时,冯老夫人在侯府的威仪才完完全全展现!
也惊得赵之芳瞬间如泼了水的火苗,缩起了身子,赵媚儿听了那话也不由得心头一颤,不敢再吱声。
陆观音看到这儿,眼底闪过暗笑,自是明白冯老夫人这是完完全全吃透了她的暗示提醒,也顺着她的思维走了。
她这会儿身体松了几分,倒是摆出几分看戏姿态,看着老夫人怒喝赵之芳和赵媚儿,而后下令处罚她们。
一个被关禁闭一个月,一个勒令吐出那给晓天大师的五百两银子来充公。
而后,二人皆一脸跟好几日拉不出屎大便秘结脸一样。
难看得要死。
偏偏也都发作不出来,最后只能咬碎了牙刀子般的眼狠狠刮着陆观音,似要把她刮碎了,这才愤愤出了屋子。
直到屋内只剩下陆观音和老夫人二人时,陆观音才又乖巧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又再三表明了立场。
她一片冰心只向着老夫人,她也只有老夫人能依仗,且她的一切也都是老夫人的等话。
好听的话,老夫人心里再觉得有掺假的成分在,可听多了到底舒心,舒心了到底也就卸了几分防备信了几分。
陆观音将老夫人眼底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这才收敛了笑,又说了那寿石玉的事,说好的寿石玉不好找,要找到怕是要太后生辰前了。
但承诺一定给老夫人找到交到老夫人手里。
听了这最后她承诺的话,老夫人那颗心才算彻底放回肚子。
如此,陆观音才起身告退,老夫人也累了,但心里却也是美滋滋心满意足,而后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从荣寿阁出来,陆观音这才忽然感觉到前胸后腰钻心地疼来。
刚刚在荣寿阁,她的注意力只在怎么引导暗示老夫人,对付赵之芳和赵媚儿,倒是没在自己身上,自也不觉得疼。
这会儿仿佛刚刚那些积攒的疼,一股脑全冲了过来,只几息间,就疼得她出了好几身汗了。
被绿梅搀扶着,拧着眉疼得哼哼唧唧地回了葳蕤轩。
一回去,就让绿梅拿庄神医给的止痛药给她涂。
但,她这次受的内伤,多是肺腑内里疼,后腰也是骨头里面疼,跟上次被骨鞭打,伤的还不一样。
涂了,也就减轻了一点儿。
且现在又和刚醒时还不同,那会儿减轻一点疼她都觉得管用不疼了,可现在却不知怎么这一点就不知足了。
涂好药,绿梅又替夫人换了一身干净衣裙,这才扶着夫人到了外间软榻上。
陆观音侧靠着,腋下压着软垫子,倒也算是舒服。
绿梅见刚刚夫人出了那么些汗,急忙斟了一盏热茶来递给夫人。
而后道:“夫人,那寿石玉且不说不好找,还不便宜呢,就是成色形状不好的,都要大几千上万两银子,要是好的怕是三四万了。您真的要买来给老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