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声音慵懒,暗讽:“无意间发现的?你倒是真会无意。”
闻声,陆观音勾唇浅笑一声,知道瞒不住,自己主动交代。
“其实是侯府那个妾室赵媚儿,买了那个院子,我听说她买的院子里有宝贝,就偷偷跟着去想瞧一瞧是真是假。结果宝贝还没挖到,就挖到这枚戒指了。”
这话她说的基本是真的,除了她是故意去挖那戒指的这一点。
但,这一点量景云谪再能耐,也查不出是自己故意去挖的。
景云谪听后,扬眉,眼底神色复杂,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须臾,景云谪勾唇,邪魅一笑,才缓缓开口,奚落道:“主动且免费帮本统领找到逃犯踪迹,你的能动性和价值,现在倒是可以和小灰齐头并进了。不错。这句夸你的,就等于是赏你的了。日后,再接再厉,小灰听到没?”
“汪汪汪!”
陆观音一脸尴尬地撇了撇嘴,她就知道这厮后面的话不是人话。
前面的话倒是对人说的人话,可,也不是什么好话。
当然,她自也猜出,他这么说的原因。
不就是回击刚刚她冷嘲暗讽他做糕点的事么。
他还真的半点亏不肯吃。
算了,且先忍了,她是来和他谈交易的。
这时候,见这厮拿了戒指占了便宜还真就要走了,陆观音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拦住了他。
心里骂了他八百遍,面上还得存着笑,道:“那个大人,我这一趟的发现,自然不是免费的!”
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啊,他倒是真会想!
“我是想拿这个线索,跟大人您换一个请求。”
听到对方说到重点了,景云谪这才挑眉,手一扬甩开她的手,又坐回坐垫上,身子朝后仰,手肘倚在凭几上,用早看透她的眼神斜睨着她。
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窗,似撒了一层白纱,陆观音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绣山茶花衣裙,发髻上簪了一支珠玉簪子。
柔和白光打在她身上,越发衬得她整个人玉静月明,她淡淡笑着,唇角和眉眼微微弯着的弧度恰到好处。
这么瞧着那张美人面,宛如一朵初开的雪莲。
洁净明艳,清丽矜贵。
景云谪另一只手端着茶盏,没喝,就绕在指腹,左右晃着。
那茶盏里的水面,也左右跟着晃动摇摆。
他没说话,只静静打量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陆观音总是受不了他的凝视,被盯了一会儿,心里就发麻了,那种被他看穿看透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忙继续道:“剜心案的凶手,有一缕烟的毒,我想着他们肯定也有解药。我想用这个戒指,来换大人帮我找到那解药的请求。”
“还有,那院子里面有滴血红宝石,大人只挖尸体找线索,到时候还请大人挖了尸体清找完线索后,将院子归还给我,那红宝石也请大人保密。”
“你这是两个请求了。”景云谪眼睛虚了虚,睥了她一眼道。
陆观音却笑,厚着脸皮道:“是两个,但,您没来之前,小灰吃了我一盒点心呢。这一盒点心换后面这个,不,不过分吧?”
陆观音这言外之意也明显,她只想用那盒点心换这个请求。
景云谪自然会意,而后眉尾红痣微动,又扭头斜看向乖乖坐在长青身边的小灰,小灰一见主子看它先是咧嘴笑,但一瞧眼神不对,那笑就一点点闭合了。
而后他眸子挪了回来,墨色瞳孔下,神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观音。
想到庄老头对她评价那话,她倒还真是,拿条件来跟他换。
他眼底闪过异色,遽然间,对她就像是在拆套盒,兴致越来越浓了。
瞳孔微沉,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
回府的路上,陆观音的好心情翻倍!
但绿梅心中有疑惑,拧着眉头,在马车里为夫人揉着肩,道:“夫人,那院子是赵姨娘买的,您说让景统领还了那院子,那不等于把院子又给赵姨娘要回来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陆观音笑得露出一排洁白贝齿,解释:“赵媚儿买时打着的是长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名号,到时候他们还也是还给我这个世子夫人。跟她赵媚儿有何干系?”
如此一听,绿梅就豁然开朗了。
伸出大拇指,直夸夫人,“还是夫人英明!”
“可夫人,那地契怎么解决?”
“这个简单,借景云谪的势施压,就说下人办事不力地契上的名字记错了,无需原地契的人在,相关官员当场就能给改回来。”
毕竟景云谪的威名,在京城如雷贯耳,悄悄改个地契,自然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不过,到时候确实需要景云谪的人跟着。
思及此,陆观音想到了长青。
今儿这事她确实对不住长青,得拿东西好好哄哄他,只是,他的喜好......
“绿梅,你这几日多去找一找长青,套一套他的话,看他喜欢什么?”
绿梅很不喜欢长青,觉得他傻乎乎的,自然也不想多和他接触,但夫人发话,也只好听命应下。
马车缓慢驶着,拐过康庆街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挡住了马车去路。
再说另一边。
景云谪的马车早回了镇抚司府。
而回了镇抚司府的一人一狗开始遭殃了。
都是因为管不住嘴。
只不过一个是因为嘴快,一个是因为嘴贪。
一个挨了十骨鞭,一个被套上嘴套罚一天不得进食。
一人一狗苦不堪言,都在暗暗想陆观音。
只是长青在埋怨,陆姑娘出尔反尔害苦了他。
小灰满脑子想的都是陆观音给的甜甜糯糯的点心,和她摸着它狗头舒服温柔的感觉。
而景云谪在听到陆观音用一盒点心就能随便蹂躏他的狗后,当即还又开了小灶训斥它,是揪着它那两只狗耳朵好一通教训。
什么狗要有狗的原则,不能因为一盒点心而折腰。
狗要有狗的傲娇,不能随便什么人都入眼。
它是他的狗,得随他,不能随狗。
小灰委屈巴巴眨巴眨巴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听得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