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说完他又笑着走近了一步。
陆观音眉头又紧了紧,眼底的厌恶显而易见,跟着后退一步。
冯青栢也不在意,嘴边的笑仍油腻地挂着,手则从袖口拿出一根玉簪递给她。
含笑道:“我这两日一直忙,没时间来找你,今儿这不一得闲我就买了这玉簪给你,就当是上次我误会你的道歉的礼物了。”
“当时我一瞧这玉簪就觉得和你很衬,怎么样,可喜欢?”说着他将手中的玉簪捏在食指和拇指上,挑眉很自信地朝她面前送了送。
且他似乎很确信,陆观音肯定喜欢。
不等她回话,就笑着抬手说着,“来,我帮你簪上。”
陆观音瞥了一眼劣质的玉簪,里面还隐约可见杂质,暗嗤一笑。
他冯青栢拿着她的钱买此等劣质的玉簪,来送她?
还真可笑。
陆观音挥手一把打开朝她伸来的贱手,语气轻蔑:“这等粗劣的玉簪,就是我院中三等丫鬟都不稀罕。世子买它送给我,也不觉得寒酸?”
冯青栢知道陆观音这是在跟他闹气,故意抻着他,他也有心宠她这么一回,陪着她来回拉扯几回。
可这会儿听了她明嘲暗讽的话,还是心里不舒服,脸一拉明显不高兴了。
“你怎么能这么势利这么虚荣,光想着玉的好赖呢?这是我亲自精心挑选送给你的,你不应该满心欢喜地接受吗?”
也就是现在,他觉得她瞧着顺眼了些了,生了些喜欢才如此。
若换做以前,他怎么可能给她买礼物。
陆观音实在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了当开口,“我不需要世子送礼。而且,我不喜欢世子,自然做不到满心欢喜接受。世子要想让人满心欢喜接受,可以送去给赵姨娘。她会满足世子你的诉求。”
说完陆观音转身就要回葳蕤轩,却在转身时又被冯青栢拉住,只见他眉头拧成了山头,凝视着她,一脸的质问。
“你不喜欢我?你在开什么玩笑?一年前你为了嫁给我,故意落水让我救你,大庭广众下有了肌肤之亲,让我逼不得已娶了你。这一年来,你还又百般讨好母亲祖母,各种明里暗里算计,不就是为了想让我多看你一眼。你明明就喜欢我喜欢得要死!”
陆观音被对方抓住胳膊抻了一下扯到胸口一阵钻疼,蹙眉倒嘶了一口凉气。
绿梅眼尖自一看就知道冯青栢猛地拉夫人胳膊,抻到前胸的伤了,眼疾手快忙冲过去,一个劈手直接打掉冯青栢的手拉回夫人。
道:“世子,你弄疼我家夫人了。”说完又斜了冯青栢一眼,压下对他的恶心,不耐烦开口,“还有世子,我家夫人什么时候喜欢您喜欢得要死了?那次落水分明就是一个意外,嫁入侯府这一年夫人只是在做好一个上孝下慈的当家主母,怎么就成了您说的就为了让您多看夫人一眼了?”
这么嘴巴一张一合就磨灭了夫人对侯府的付出,他可真行!
而且,他还以为他是香饽饽吗?她家夫人才不稀罕他呢!
真是自作多情!
陆观音胃里也是一阵翻涌,早上吃的早饭就要吐出来了,拧眉冷着脸,亦厌恶开口道:“绿梅说得不错。而且,我未出阁时深居简出,若非那次赏花会意外落水,我都不知道世子你是谁,何来一直喜欢你?”
浅灰色清冷的眸子微眨,而后凉凉地落在冯青栢面上,浅笑明嘲道:“世子,老孔雀开屏一次两次就够了,开多了,小心劈叉了扯到那儿疼。”
哪儿疼?当然是蛋疼了。
冯青栢气得面红耳赤的,尤其听到陆观音顶着一张平静冷淡的脸,说他扯得蛋疼的话!
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等反应过来,压下那汹涌的怒火时,那主仆二人已经进了葳蕤轩!
他又恼又气,思绪想到他们说的什么落水只是意外,忽地想到当时他得知陆观音喜欢自己,还是从宴会中蒋兄口中知道的。
此时,他的执拗劲上来了。
他不信那此落水真的只是意外,更不信陆观音不喜欢他,她肯定是死鸭子嘴硬。
等他去问了蒋兄,让蒋兄来对峙,看她还不承认!
思及此,愤愤甩袖离开出了府。
这厢陆观音行入里屋,让绿梅服侍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饮了一口清口静心的清茶,将那恶心之感压了下去。
后让绿梅叫来了钟管家,依照老夫人说的每日三荤两素规格走,多余的钱从下个月预支。
钟管家听命去办,绿梅则一边为夫人揉着肩,一边替夫人叫屈。
但陆观音却不觉得什么,几百两银子而已,后面白得一个院子和一院子的滴血红宝石,那可是很值得呢。
接下来陆观音就静静等景云谪那边有所动作了。
算着时间最早今日下午,最晚明日就有动静了。
思及此,她想到让绿梅去打探长青的喜好,便扭头问着。
绿梅闻声,抿了抿嘴,回着,“长青也没什么很明显爱好,不过他倒是喜欢饮酒,但因为景统领管理森严,市面上的酒都很浓,他怕误事也就不怎么敢喝。”
陆观音听到关键,秀眉微扬,浅灰色凤眸微眯,眸光莹亮。
嘴里呢喃,“喜欢饮酒......”
后眼珠子一转,又开口吩咐绿梅去买些橘子和清酒来。
午后秋日,温和暖阳。
风却带着冷意。
镇抚司府,正堂。
暖黄秋日透过明窗正落在坐在桌案前沉思的景云谪身上,他似乎心情还不错,暖黄的光勾勒着他那俊朗的五官,倒也瞧着有几分温和。
不那么冷了。
那院子里的尸体证实就是三年要找的那暗杀头目,而且,这背后还牵扯出一系列的人,牵扯出的人倒也正合他意。
又想到现在朝堂那边的名目也有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去封锁那院子挖尸。
景云谪垂眸默了一瞬,正要吩咐长青,却没见他人。
扭头看向候在一旁的长林,问,“长青呢?”
长林是他另一个护卫,寡言少语,审人很有手段,平常都待在刑狱。
最近是没有需要审讯的人,他这才出来在景云谪身边伺候。
长林上前一步,拱手道:“听门房的说,午时的时候长远侯世子夫人陆观音送了他一坛子酒,应该在饮酒。”
景云谪本漫不经心问着,神态慵懒松然,结果一听长林说到陆观音送了长青酒,且他还在饮那酒。
那原本松懒的目光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