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听冯青栢竟然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儿子霸占着侯府世子只为多年,这他当然不能忍!
而这时,他眸光一凛,正好看到不知站在院门口多久的另一个负责监督冯家抄家流放的官差。
他最是刚正不阿,本来他刚才花钱收买他,以为他终于懂得变通了,可他现在身后带着镇抚司的一个护卫长青就站在门口,似是准备强行抄家将他们赶出京城!
冯老爷子眸光却一闪,暗道来得正是时候,急忙上前将冯青栢不是冯家之子等事如数说给了他听。
还拉着长青哀求道,“求你一定如实禀报给皇上,这一切都是大房之失,皇上不管怎么处罚大房都行,万不能连累大孙子冯青邹和二房啊!他们实乃无辜!”
冯青邹和二房是他们冯家唯一的血脉,自己那个糊涂儿子,知道冯青栢不是他亲儿子还护着那妾室,那他也没必要有这个儿子了!
但他的大孙子冯青邹和二房,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冯青栢不是冯家孙子,那皇上下罚的抄家流放,就不是抄的冯家!
所以,只要将此消息告知皇上,那冯青邹和二房就有机会幸免!
哪怕将大房和他这把老骨头搭进去也好,总之只要保住他们就行!
长青听后挑眉,暗道自家主子料事如神,只是听说了陆姑娘给冯家送来一个大礼,就知道陆姑娘此计是想要保冯青邹和冯家二房。
“好,我会如实禀报的!”
王铁柱还不知什么情况,听冯老爷子的话,什么无辜,什么连累。
他一头雾水。
而元姨娘依偎在冯若山怀里,却恨死了王铁柱,可也庆幸,若此事不揭穿,她还不知道侯爷爱她如此之身。
最可怜的是赵芳,她早瘫坐在地上,成了一个垮了的肉球一样,面如死灰,生活像是一瞬间没了支柱。
看着她终其一生都想要得到的侯爷,还搂着元姨娘一副患难与共的画面。
她只觉一口憋了几十年的气血,突然上涌,喉咙发腥,噗猛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而最惨的是冯青栢。
但他这会儿也突然想明白了过来,陆观音说的送他的大礼是什么了!
这一切,都是陆观音安排的。
而也是这一瞬间,他豁然开朗,以前种种也都明白了,自己身败名裂,现在还是一个低贱的外室与人苟合的野种,这都是陆观音算计的他!
她借赵媚儿的手,毁了自己仕途,现在又借自己亲生父亲之手,毁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
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害得他!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他以前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但后来他开始喜欢她了,想要对她好了,是她自己要和离,自己不要他的爱的。
他明明没有做伤害她的事,他明明和她没有深仇大恨!
她为什么,要害他至此!
他想不明白,也许他永远都想不明白。
总之,现在的他,父亲帮不了他,祖父舍弃了他,他彻彻底底的完了。
从高高在上的世子,跌落泥泞成了人人都能捏死的臭虫。
青梅并没走,她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儿插曲,长青突然出现,但好在他的出现更好的推动了小姐原本的计划,看到长青朝皇宫方向走去后,她才折返回陆府。
此时的陆家大房,陆观箐已经入宫选秀去了,弟弟的眼睛已经开始逐渐恢复。
陆观音只一心研究父母体内巫毒的解药,听到青梅回来禀报。
听到长青出现时,她眉头一扫,诧异了一瞬,但很快了然。
冯青邹是景云谪得力的手下,从那次他去冯家找冯青邹时,她就多少看出来了些。
景云谪顺势推波助澜一把,也是为了保住冯青邹。
这倒是情理之中。
左右,有他暗中相帮,想来后面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冯青邹和二房定然会无事。
而后,不久,果不其然,皇上下令单独处罚冯青栢,元姨娘和生父王铁柱流放边疆!
而冯若山宠妾灭妻,无德无能,一并连带责任流放边疆!
冯老爷子治下不严,罚去清泉寺永世不得再出来!
冯青邹和二房不受牵连,侯府爵位依旧被褫夺,但留府邸给二房。
而赵芳,虽也没被处罚,却在那日吐血后一病不起,第二日就病死了。
冯老夫人虽瘫着,可不知谁将侯府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她直接怒火攻心,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卡在喉咙直接生生憋死了。
陆观音听到这些处罚和赵芳以及冯老夫人病故的消息,是在几日后。
她只淡淡笑了笑,再没多余表情。
只是,盯着面前从庄神医手中得到的巫毒一缕烟的解药,有些失神。
她几日天研究出了解毒的方向,急忙去找庄神医,可庄神医却将解药直接给了她、
还说,这事景云谪早前找到的解药配方,又以身涉险去了最危险的蛇山取的蛇胆治出的解药。
她本想去谢谢他的,问一问他,帮父母找解药还冒险去取蛇胆,他所求是什么?
可去了镇抚司府,他没在府上,她没见到他。
现在,她拧着眉,忧心忡忡。
她本就还欠他一个要求,现在加上这个解药,欠他的越来越多,这让她日后怎么还?
她还想父母体内毒解后,死遁逃离京城逃离他呢。
可现在这样,让她怎么能走得了?
她勾了勾唇角,又轻咬唇畔,不管了,父母毒解了之后再说。
她拿着药去寻了父母,喂了解药后,又去请庄神医来了府上一趟,药效很快起了作用,父母体内的毒解了。
但,她给庄神医诊费时,庄神医却不要去,只问她要了几滴血。
她不明所以,但也如实给了他。
送庄神医离开后,刚回到观音院,却见刘妈妈浑身是血地躺在院中!
万事通也受了重伤,而柳隐也出现在她院中,此时正拿自己衣服为万事通止血。
可那鲜血依旧从腹部汩汩流出,万事通的脸越来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