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霄推开房门,望着阳台上,阳光沐浴下的女人。
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怀着他子嗣的女人,哪怕还未合媒结契,在他心里,早已经是他此生最珍爱的妻子。
战事并未压垮男人的筋骨,却因为女人内心多了软肋。
“眼睛熬坏了,别累着自己,这些交给下人去做可好?”霍霆霄心疼地走过去,环住女人,拿过她手里的针线。
苏晚荷脸颊绽放甜甜的笑容,抬头望着男人,眉眼间尽是甜蜜。
“我不累,等我嫁衣做完了,我还要给我们的孩子多做几套衣服,等他出生了穿。”
霍霆霄眸底闪动着微光,环抱着女人,在她旁边拉着椅子坐下,神情颇为柔软地抚摸她的腹部。
“阿荷,将来我们的儿子,你想给他取个什么名?”
苏晚荷噗嗤一笑,又满心甜蜜:“这才刚怀孕,你就急着给孩子取名了,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我不管,就算生出来是小姑娘,你也不能嫌弃。”
霍霆霄无奈失笑:“那是自然,男孩女孩都是我霍霆霄的子嗣,更何况真生个像你一样冰雪可爱的小姑娘,我欢喜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只是可惜我不知能不能……”
苏晚荷这才松了口气,又疑惑道:“你能不能什么?”
霍霆霄轻笑,“没什么。”又说:“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将来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就叫可桢,你觉得如何?”
霍霆霄握着苏晚荷的手,在她的掌心写着那两个字。
苏晚荷看着掌心无形的字迹,又看向霍霆霄,感觉到他对孩子的珍爱,这也让她身为孩子的载体感觉很幸福,笑容弥漫在眼角眉梢。
“你取得名字自然好。”
忽然,有女佣敲门道:“督军,霍老先生送庚帖来了。”
霍老先生是霍家族人,较为德高望重的长辈。
他拿着红纸庚帖走进来,笑容和蔼:“督军,您和未婚妻这庚帖可要合媒?”
霍霆霄点头,又深深地看了苏晚荷一眼,带着无比的珍视:“按该有的礼仪来。”
红纸庚帖,上书年庚以及生辰八字,拿去让先生合媒。
苏晚荷和霍霆霄分别在红纸上,写上自己的年庚和八字。
苏晚荷看着红纸上,百年好合几个字,忽然眼眶泛红。
莫名未知的忐忑,令她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这末尾本来需要两位父母签字,可苏小姐这边也没有亲生父母,霆霄父母亲走得早,只能交由霍老太君签字。”
“督军,我这便拿着去找老太君签字了。”
霍霆霄淡淡点头:“有劳了,霍叔。”
霍老先生又忽然道:“督军,按理说这婚书该压在祖宗堂香烛台下,若是三日之内有破碗碎碟之事发生,则认为不详,成婚之举遂不可再议。”
霍霆霄语气坚定道:“不必了,霍叔,拿去合媒吧。”
霍老先生愣了下,又点头回道:“是,督军,老朽这就去找省城最好的算命先生,算这桩姻缘。”
霍霆霄把女人掐着腰抱在大腿上,忽然埋头在她的肩颈,陷入深深地自责:“阿荷,我不好,我还没陪你逛过街,吃过茶,看过电影……明日,你收拾一番,我陪你出去,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
苏晚荷内心难以掩饰的惊喜,捧着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爱不释手地抚过他微微带着青茬,都来不及刮的硬朗下颌,“什么?霆霄,你这几日不是军务繁忙,整日都不得见,终于得空陪我了,你不是逗我开心吧。”
苏晚荷佯装生气地撒娇,其实内心并未有任何生气地情绪,反而是恃宠而骄的甜蜜。
霍霆霄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声音磁性温柔又低哑,带着浓浓的宠溺。
“自然是真的,明日我都是属于你的,名利,权力,地位,都不如一个你,阿荷,我直到今日才明白,我舍不得你。”
苏晚荷似乎有所察觉,看着男人眼底的柔情,隐隐有种令人心疼的破碎感,仿佛只在她一个人面前表露。
表面依旧那么十分坚不可摧。
她攀着男人的脖子,埋头在他坚实的胸膛,在他厚实散发着令人安心暖香气息的脖颈间,“霆霄,你说话的语气怎么不对劲?”
苏晚荷内心隐隐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霍霆霄温柔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苏晚荷却心底一沉,“霆霄,难道是战事?这几日你不让我出门,是故意瞒着我?”
霍霆霄却始终不肯让她知道,笑容始终那么温柔,也那么令她安心,仿佛就算天塌了下来,男人也会靠着坚实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
霍霆霄看着女人颦了眉头,那令人心疼的模样,让他喉咙微动,内心紧成一团,猛地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安抚。
“阿荷,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我霍霆霄答应这辈子给你幸福,就一定会做到。”
苏晚荷还想追根究底,内心似乎猜到了什么,可从此刻固执的男人这里得不到回应,而女佣们也显然得到了男人的命令,不准向她透露半点风声。
苏晚荷为了得知外面的消息,故意拿着邀请函,以邀请傅家兄妹参加婚礼的名义,乘车去了傅家公馆,才从傅家兄妹口中,得知了此时战事的恶劣。
“阿荷,你竟然还不知道,云城都被吞并了,现在马上就打到我们烟城来了。”
“城内多少世家,都准备逃走,我阿爸昨日下班回来,还说要是打仗,我们举家逃到港城。”
“我二哥是报社记者,他最了解现在的情形了,你可以问他。”
苏晚荷看向傅思明,傅思明也眉头紧锁地点头,又长叹一口气道:“我们普通百姓还能逃走,可霍霆霄他是一城守将,是逃不走的。”
苏晚荷瞬间轰然一击,内心骤然碎裂般剧恸。
她的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