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安妤提着药箱进来,洛云赫一整个幽怨愤怒的瞪着她。
他不签离婚协议,她就用酒瓶给他爆头!
好,很好!
洛云赫气得胸口起伏跌宕。
安妤脸上半点愧疚也没有。
“你别这样看我,谁让你自己回家都鬼鬼祟祟的。”
洛云赫更生气了,一口血气梗在心口。
他鬼鬼祟祟还不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让父亲用叶安宁的角色威胁,他今晚都不可能回家。
不对……
“我哪里鬼鬼祟祟了?”
安妤不想跟他扯,从药箱里拿出消毒碘伏。
“低头。”
她要帮他处理伤口。
洛云赫一把将碘伏拿过来。
“我自己来。”
安妤便乖乖的退到一边,不再管他。
洛云赫眉头皱起,她怎么回事?平时就算他拒绝,她也会继续努力的黏上来,现在居然破天荒的离他远远的。
“换手段了?”
安妤没说话。
洛云赫勾起一抹冷笑:“欲擒故纵对我也没用,安妤,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
这句话,安妤已经听过很多遍,心死了之后,似乎就开始对这些话免疫了。
她依旧站在一旁,不吭声。
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洛云赫心里有些烦躁,头也跟着越发疼痛。
“过来!”洛云赫突然叫她过去。
安妤走过去。
洛云赫把手里的棉签又塞回她手里,冷着脸,仿佛安妤欠他几千万不还似的。
“自己犯的错,自己弥补。”
安妤捏紧棉签,她想打他。
不让她处理的人是他,现在又让她帮他处理。
这六年来,安妤习惯了听话,顺从,讨好又忍耐,现在她不想再要这桩婚姻了,也不想再要他了,想通后,安妤原本的性子逐渐冲破桎梏冒了出来。
她依旧一言不发的帮他处理伤口,只是棉签碰到伤口的时候,安妤手上用力按了下去。
“唔……安妤!”洛云赫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眼中冒火:“你故意报复我?”
安妤:“是。”
洛云赫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一时语塞。
俊脸黑了下去,阴沉沉的,再次从安妤手里拿过棉签。
“滚出去。”
安妤没滚,并且提醒他:“这里是我的房间。”
反正这些年都是分房,主卧已经填满了她的私人物品,也默认了这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洛云赫青筋跳了跳,一双桃花眼里毫无温柔可言,盯着安妤,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安妤双手环胸站在那,任他盯着。
这一幕,好似回到了以前。
一段记忆跳出洛云赫的脑海。
高中的时候,安妤不让家里车来接,要自己一个人挑战走路回家,有一条必经之路上,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安妤跟他说了之后,有一天,他便跟在安妤身后护送她回家,却被安妤当成流氓,用木棍打了一下。
那时她也是一脸无辜的反过来责怪他鬼鬼祟祟,他生气,又说不过安妤,便一直瞪着她,盯着她,直到安妤败下阵来。
这次也是安妤先开口打破沉默,但她却没有笑嘻嘻的服软,而是清冷的说道:“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是爱上我了吗?”
洛云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脸色顿时更黑了,他唰的一下站起身。
“别自作多情,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安妤往床上一坐,淡淡的说道:“那你滚出去吧。”
洛云赫脊背一顿,眉头皱紧,除了以前的安妤,这六年来,安妤可从没说过让他“滚出去”这种话,她留他都来不及。
从她提了离婚开始,安妤就好像变了。
“你今天刷了一个亿。”洛云赫冰冷的声音传来。
白天他看到账单的时候恍惚了一下,这张黑卡是他们结婚一年后,安妤要他的工资卡,他没给,而是打发了一张黑卡给她,他以为她要工资卡是想要钱,然而后来五年她都没用过这张卡,直到今天有账单短信发来。
安妤冷笑了一声。
“五年我都没花过里面的一分钱,现在只是刷了一个亿,你就开始心疼了?”
当年她想尽办法,想要跟他多一些夫妻之间的互动,看到网络上很多夫妻之间老婆都会管老公的工资卡,看起来似乎很幸福的样子,于是她效仿着找洛云赫要工资卡,然而,洛云赫以为她在要钱,很不耐烦的丢给她一张黑卡,并且将她羞辱一顿。
她现在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刺,洛云赫攥了攥手,心里越发烦躁,气闷。
“你都要跟我离婚了,还有什么资格用那张卡。”
“我是你老婆,你赚的每一分都是我们的婚内财产,我有权支配。”
“我没承认过!”她果然是换了手段,现在终于藏不住了吧,他可从来没承认过她是他老婆!
洛云赫露出一脸你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表情。
安妤手指蜷了蜷,忍住心底的那份隐痛,对上他的眼眸。
“法律承认,就够了。”她声音越发清冷:“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跟我离婚,我们做财产分割。”
又是离婚!
洛云赫将手里的棉签丢下,他气得脑壳更疼了,站起身,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当初你费尽心机逼我娶了你,现在你想离婚,不可能!”
说完,他抬步走出主卧,随即进了客房。
“砰。”门被他狠狠关上。
安妤捏紧拳头。
她从没逼洛云赫娶自己,可是当年的情形在他看来,就是所有人都在逼他选择她。
他心中不忿是正常的,所以这六年婚姻的痛苦,她认了。
安妤往后仰躺着,晚上气温低一点,不盖被子有点冷,但她不想动了,身体好疲惫,精神也很疲惫,她想睡觉,睡着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洛云赫重新进来的时候,安妤就那样双腿耷拉在床边的躺着,身上的真丝睡裙领口滑落到一边,露出了瘦削的肩膀。
洛云赫走上前,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上面只有骨头,肉不见几分。
他再次皱眉。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不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