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洗去一身汗水,身上清爽了不少,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在了脑后。
脑子里只想着赶紧洗完好回去吃饭,毕竟这会儿,他是真的饿了,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饿。
擦干身上的水,林默套上衣服就往回跑。
没想到的是,大壮他们竟等着他呢,并没有先吃。
“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周景山,柔声细语的样子,让林默感觉有些不习惯。
“这就来。”
林默应了一声,但随之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他感觉不是很自在。
当他随着那个感觉看去时,他发现,之前他碰到的那个少女,正坐在周景山旁边不远的地方。
“啊,哈哈,这位是我姑娘,周梦桃,你叫周师姐就行。”
周景山见林默看着周梦桃,便做了个介绍。
“那个,周师姐好,哈哈!”林默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声招呼。
“嗯。”
周梦桃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一举动,好似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快来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小桃,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林默,食量好得很。”
周景山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坐下吃饭,林默找了个坐位,拿起碗筷开始风卷残云。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哈哈哈。”
林默见周景山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放慢了速度。
“不用在意,放开了吃,咱这里,就吃得多,不怕吃。”
一顿饭吃的林默有些不自在,勉强吃了八分饱,一人干了一小木桶的饭,菜就不用说了,都不用刷盘子了都。
桌子上的这些人,基本上是看过林默吃饭的,但是周梦桃没有,她有些惊讶,这是除了她父亲之外,唯一一个能吃的人。
在林默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她这嘴就没合拢过。
当看到你有些反光的盘子,她是真的震惊了,这好像比她父亲还要能吃吧。
把嘴角最后一粒饭放在嘴里,林默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一顿朴实的午饭过后,林默站在台案前,看着他今天锻造的铁砧,虽杂质有被剔除,但仍有不足。
他不理解,同样的步骤,同样的火温,就连材质都一样,怎么就成色对不上呢。
“想什么呢?”
周景山见林默一脸愁容,来到他身旁,轻声询问。
“师叔,我想不明白,我也是按照您教的步骤锻造的,可和您比起来怎么不一样呢。”
林默拿起铁砧,在他们吃饭的这段时间,铁砧的温度有所下降,只是有些温热,已经达不到烫手的地步了。
“你有这个想法很可贵,不骄不躁,没有觉得完成锻造而自吹自擂,我很欣慰。”
“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击打时的力量,捶打技巧,锻造手法的问题了。”
“慢慢来,慢慢学,有些事急不得。”
在周景山语重心长的一番教诲下,林默感觉想开了不少。
“你先跟着祛除杂质吧,打打基础,什么时候达到,每一次挥锤都能做到一样的力量,我在教你真正的锻造。”
周景山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便转身离去了。
林默消化了刚才周景山所说的话,反复咀嚼,咂摸到细致入微。
伸手向矿堆,铁砧浮起,林默开始专心剔除杂质,一度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而随之而来的是境界的松动,林默没有感觉到,在他每一次挥锤时,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与凝血篇那套呼吸法一模一样。
一呼一吸,一挥一锤,灵力在林默气脉循环。
碰!
一声脆响!
灵力开始犹如江河倒灌,冲刷着四肢百骸。
凝气四层。
二壮率先发现了林默这边的异样。
“不是吧,就抡个铁锤也能突破?”二壮内心暗道。
一块块剔除杂质的铁砧摆在台案一旁,林默喘着粗气,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之前在矿井抡锄头一般。
“之前抡锄头,现在抡铁锤,还是我没能逃脱出苦力的命啊!”林默感叹道。
“壮壮,今天就这样了,回去休息吧,看你也累一天了。”
二壮擦着额头的汗,走到林默台案前。
“知道了二师兄。”
林默收回虚篁鼎背上铁锤,走出了阁楼,此时外面太阳已经下山。
还没等林默走上几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站住!”
林默回头发现,是中午遇到的周梦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周师姐,有什么事吗?”林默停下脚步,轻声说道。
“父亲唤你吃过晚饭再走。”
周梦桃说完便要转身就走,被林默叫住了。
“等一下周师姐,今天中午,我不是有意的,您不要生我的气,我给你赔个不是,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也可以。”林默挠着头,声音诚恳。
“咳咳,也没那么生你的气,原谅你了,赶紧跟上吧。”
由于周梦桃是背着身子,林默看到表情,但从声音能感觉出来,没有之前那么声音了。
“刚刚我是不是听到笑声了,一定是我听错了。”林默心想着,随之走进了屋内。
进去后,周景山已等候多时了。
“坐吧,以后晚上就在我这里吃了,估计你领的那点粮,都不够你一顿饭的。”
周景山的声音传来,是的,当初林默刚开始修长生不死经那会儿,饿得不行,那些米根本没够塞牙缝的。
“哈哈,谢谢师叔了。”林默挠着头憨笑着。
“你也别端着了,该啥样就啥样,中午没吃饱吧,晚上不用顾忌那么多,以后就当自己家就行。”
林默轻轻皱眉,但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他不明白周景山为何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应该不是单纯因为脾气相投这么简单。
“知道了师叔。”
林默坐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憨笑的模样让人感觉人畜无害,但眼睛时刻盯着周景山的一举一动。
“吃饭吧,怎么了桃儿,有什么事吗?”
周景山见周梦桃盯着林默看,开口询问。
“没事,就是小师弟吃饭的样子,很有趣,想看看。”
周梦桃拿起碗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林默刚拿起的碗,是放下也不是,是端着也不自在。
“不要在意,我这个姑娘从小就好奇心就重,你该吃吃你的。”
周景山说起自己姑娘,脸上笑模样很浓,看得出他对这个姑娘很疼爱。
林默听到周景山的话,这才动起了筷子,刚吃两三楼,周景山又开口了。
“你觉得焚焰峰怎么样。”
林默愣住了,但很快恢复过来,咽下嘴里的饭菜说“挺好的,师兄们对我很照顾。”
“那你来焚焰峰怎么样!”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该来的还是来了。
“对不起师叔,杜师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师傅对我有再造之恩,恕晚辈不能……”林默放下碗筷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问问,看得出你小子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吃饭。”
这次,林默听不出周景山话里有什么情绪,就好像刚才问了很普通的一个问题。
“是我想多了?”林默暗道。
一顿饭吃的林默心惊胆战,临走时周景山还在问他吃没吃饱,饭菜合不合口味,这一套问话,让林默是汗流浃背。
看着林默远去的背影,周景山沉声道“桃儿,你感觉这个林默,人怎么样。”
“有点小心思,善于隐藏自己,很沉稳,在吃饭的时候,时刻观察您的表情,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怎么了父亲。”周梦桃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桃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人不错,不怎么崭露锋芒,就是藏着掖着,你梅姨的运气还是那么好。”周景山背着手,轻叹了一声。
“怎么,父亲是惜才了吗?”周梦桃吐掉桃核看着周景山。
“只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而已,希望没有看错。”
说完周景山转身走进了阁楼,留下原地的周梦瑶,看着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