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所言,甚是有理!”
萧景珩话音刚落,其中一位重臣便是跪倒在地,“皇上,微臣认为,此事是三皇子提议,郊游三皇子去办再好不过了!”
其他众臣也纷纷点头。
皇帝却并未说话。
他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旋即看向始终沉默的太子。
太子似有所感,急忙跪倒在地,主动请缨。
“父皇,这等苦累的活计就交给儿臣去做吧!”
“您最是信任三皇弟,此事若是交由三皇弟去办,不知还要耽搁多久,就让儿臣前去,为父皇分忧解难吧!”
太子的头磕落在地。
其他重臣面面相觑。
这事情看似劳累,可只要办成,好处可是巨大的。
真正救得了银川百姓,所受益的不只有银川这座城池,还有其余被波及的其他城池。
届时,得了银川以及其他几座城市百姓的爱戴,于未来坐上皇位的好处可是不可估量的。
“珩儿。”
沉默片刻,皇帝沉沉开口。
“正如太子所说,你是朕身边最得力之人,若是你去了银川那偏远之地,归期太长,朕身边有你才是如虎添翼,所以,此事便交由你皇兄去办,如何?”
萧景珩寒眸掠过一丝浅浅的讥讽。
早在来时,他便已猜到这样的结果。
如今从皇帝口中说出,他也并不意外,只是顺着皇帝的话,低头应是。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皇帝这才放声大笑。
“好啊!”
“珩儿,你又解决了朕心中的一桩心事,走,今日你我父子二人畅饮一杯。”
说罢,皇帝走到萧景珩身旁,伸手轻拍萧景珩的肩头。
“不知不觉,你也长得这般大了,可还愿意与朕像从前一样,畅谈心事?”
“父皇永远是儿臣的父皇。”萧景珩避而不答,只是恭敬的低着头。
“无论何时,儿臣都不会忘了此事。”
“好!”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走,朕已让人备好你爱的吃食。”
“是。”萧景珩跟在皇帝身后,扬长而去。
太子与其他重臣恭敬的低着头,直到脚步声与攀谈的声音散去,他们这才纷纷抬起头颅。
几位重臣四散而去。
太子在最后离开。
回到太子府,已是夜露深重。
太子妃为太子卸去身上锦袍。
“今日,皇上可是又为了银川之事发了怒?”
“嗯。”太子握住太子妃的手一同坐于榻上。
他轻笑一声,眸中划过冷厉。
“放心吧,这件事情,父皇已交给了我,不过,今夜的主意,是萧景珩出的。”
“真的?”太子妃惊喜不已。
“看来,父皇最器重的人,还是殿下。”
“萧景珩不过是父皇为殿下铺的一颗垫脚石,只要时机成熟了,这颗垫脚石,也是时候该拔除了。”
想到在御书房中,那几位重臣的目光始终落在萧景珩身上,不曾看他半分,太子便心生不屑。
他冷笑出声。
“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是父皇最为器重的儿子,却不知道,父皇真正看中的人,是我。”
“不过父皇说了,萧景珩是真正机智之人,所以这颗垫脚石,暂时还不能挪去,让我再等几年,等我羽翼丰满,届时,萧景珩的价值,也就没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太子妃脸上的喜色就淡了些。
“还要几年啊……”
太子轻柔的拂过太子妃的脸颊,低声安抚。
“别着急,未来坐上后宫主位的人,必定是你。”
“殿下……”太子妃含羞带怯。
红帐落下。
昏黄的烛火映出帐中两人的身影。
次日。
太子带着赈灾银粮出发。
此事事关重大,几位皇子与皇子妃都站在城门之处相送。
作为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萧景珩自然不得例外。
谢与宁就站在他侧后方不过一小步的距离,看着他冷硬的侧颜,心中略微有些凝重。
太子带领的马车逐渐远去。
几位皇子与皇子妃纷纷散去。
谢与宁与萧景珩同乘一辆马车。
不过,一路上萧景珩始终合着眼,两人一路无言。
“王爷。”
回府之路,谢与宁却是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她一双清凌凌的杏眸落在萧景珩身上。
“妾身听到了些许传闻,提出将赈灾银粮送往银川的人,似乎是王爷?”
萧景珩紧闭的寒眸微启。
“你知道的,似乎有些多。”
“多吗?”谢与宁不答反问,“这件事,似乎并非只有妾身一人知道,王爷觉得妾身知道的多,是因为王爷始终不信妾身,不是吗?”
萧景珩没有说话。
只是他那寒眸里蕴藏的意味却尤其明显。
谢与宁微微侧身,掀开马车里不过巴掌大的帘子。
确定马车外无人靠近后,谢与宁才将帘子重新撂下。
“众人皆说,王爷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也是日后最有望登上那高位之人。”
谢与宁的话不可谓不大胆。
萧景珩声音骤然一沉。
“敢谈论父皇,你是觉得你的脑袋在你的脖子上太稳当了?”
“妾身不敢。”迎着他幽暗的寒眸,谢与宁非但没有往后退半分,反而身子向前倾了些。
两人的距离拉近。
谢与宁身上淡淡的幽香顺着拂来的风吹进萧景珩鼻中。
萧景珩身躯一顿。
这股味道……
“王爷。”
他思绪未落,耳畔便想起谢与宁有些温软的声音。
“有时候,皇上的宠爱,也许才是最伤人的利器。”
这话叫萧景珩幽暗的寒眸一凝。
他猛然伸手,掐住谢与宁细嫩的脖颈!
只要稍一用力,这细嫩的脖颈就会立刻软下来。
他直视谢与宁清凌凌的杏眸,寒眸里的危险流转。
“说这样大逆不道之言,你是想死吗?”
他指节用力。
谢与宁的脸色逐渐变得紫红。
淡然的模样裂开。
谢与宁却不求饶,紫红的面容绽放笑颜。
“我戳中了王爷的心事,所以王爷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咳咳咳……”
她话音刚落,萧景珩的指腹便骤然抽回。
紫红的面容逐渐恢复血色。
谢与宁却是捂着细嫩的脖颈,不住的咳嗽着。
喉咙传来的剧烈疼痛,叫她恢复血色的面容有些泛白。
“你的胆子,比本王想象的要大。”
还未抬头,她便听见了萧景珩仿佛淬了冰的声音。